紀靈茵點頭,道:“方才那李大海可是提了把明晃晃的匕首來,若是沒有動殺機,怎麼會帶那些東西來?”
“這一次她買通人來暗殺我,雖然是不成的,可往後呢?”紀芙茵低低地歎息一聲,“人的心裏一旦起了念頭,不做成,是極難打小那念頭的。”
“二姐姐是說……?”紀靈茵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氣,越想心裏頭就越是覺得可怕。
一次暗殺不成,那兩次呢?三次呢?……若是次次都落空還好,若是被得手了一次……
“那,二姐姐你要如何是好?”紀靈茵擔憂道,“若任由大姐姐這樣下去, 二姐姐你豈不是危險的很?”
“自然……以往大姐姐她厭惡我,又或明裏暗裏對我使絆子,那些倒也無所謂,可往後她若是動了殺心,我卻不得不……”
像是心裏仍有不忍似的,紀芙茵歎息了一聲,“四妹妹,這一回,二姐姐當真是需要你來幫我一回了。”
紀靈茵何其聰明,怎麼會聽不懂紀芙茵的話,思忖了片刻,又想了想那人手裏明晃晃的刀子,頓時一陣後怕,點了點頭。
事情果真便如同紀芙茵所想,回了紀府,紀妃茵果真一口咬定了自己不過就是在惡作劇,隻是心裏對紀芙茵有些埋怨,卻並不想要傷害到她什麼,就隻是想要泄憤一下罷了。
由於紀芙茵身上的確完好無損,紀妃茵又竭力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老夫人同紀雲豪便不由自主地先就相信了她幾分。
看著老夫人象征性地嗬斥了紀妃茵幾句,紀芙茵麵色沉靜,靜靜等待著寧王府的人來。
簡單地教訓了幾句,老夫人便揮了揮手,同站在一旁的紀妃茵道:“往後可都記住了?這般小家子氣的事情,也是你紀府大小姐做得的?”
“妃茵謹遵祖母教誨,往後真的再不敢了。”紀妃茵做出一副虔誠受教的模樣,眼神之中卻隱隱帶了一抹挑釁的意味,看向一旁的紀芙茵。
紀芙茵對她微微一笑,一言不發。
“好了,這件事便就此打住,往後不準再有人提起了,你們幾個,也都回去吧。”
就在老夫人剛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立即便有下人急匆匆地進了房間,“老夫人,寧王府的人來了,說是寧王爺有吩咐,要他親自同老婦人說些話。”
“哦?”一聽是寧王府的人,老夫人連忙道,“快,快把人請進來。”
因了這一小插曲,房間裏頭原本應該走的那些人也沒能走得了,便都待在原處安靜飲茶。
那人那一進來,房間裏麵的人頓時便將她認了出來,那一身鵝黃色,一等丫鬟的妝扮,不是紀靈茵的貼身丫頭杏兒又是誰?
“杏兒拜見老夫人。”杏兒一進門,先對著老夫人盈盈一拜,還不等麵帶微笑的老夫人開口說什麼,杏兒臉上的笑意就先淡漠了三分。
“老夫人,奴婢是奉了寧王爺之命,來替寧王妃向你們紀府討一個公道的!”
“先前王妃可是與你們紀府女眷一同去了寶華寺上香禮佛,不曾想險些被當成了二小姐,被人殺死在寺院客房!”
老夫人麵色一震,方才她聽說的可不是這樣,“險些被殺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怎麼,老夫人,這件事二小姐不曾告訴過老夫人的麼?”杏兒說道,“你們紀府上誰同誰有仇又恨,寧王府是管不得的,可王妃這次險些喪命,你們竟也還如此怠慢?!”
事情牽扯到了寧王府,老夫人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且與我一一說來!”
“先前王妃與二小姐換了房間,那奉命去取二小姐性命的人便將王妃誤看作了二小姐,險些活生生地將王妃掐死!”
杏兒微擰著柳眉,嚴厲道:“王妃回了王府之後,就因為先前受了驚嚇而生起了重病,王爺現在惱怒得很,便讓奴婢來知會一聲紀府。”
“王爺已經有了吩咐,道此等惡劣之事,若是紀府不能將那始作俑者好好懲處一番,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罷,杏兒又衝老夫人盈盈一拜,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老夫人愣了半晌,才像是猛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先前臉上的隨和在頃刻間便消失不見了。
“妃茵,你待你二妹妹,竟果真是動了殺心的?!”
“沒有!祖母,無憑無據,怎麼可以如此便下定斷言!”紀妃茵手一抖,茶盞中滾燙的水潑了幾滴出來,臉上盡是一片委屈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