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然聽到紀芙茵喊了自己的名字,馮朝朝一下子回過神來,“好,好,你隻管去便是。”
在走出翠紋宮的時候,紀芙茵在不經意間對著綿兒使了個顏色,綿兒楞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過來。
等到紀芙茵走遠之後,綿兒也悄悄地溜出了翠紋宮,向紀妃茵所在之處走去……
宮中有不少妃嬪喜愛海棠,因此在宮裏便有一個專門培育海棠的溫室,日日夜夜都有火爐隔牆烘烤,即便是數九寒冬進去,裏麵也是一片暖融融的舒適。
跟隨而來的侍從守在了外麵,紀芙茵走在那一株株海棠當中,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殿下,芙茵一直都在好奇一件事情。”
趙洛之的視線從一株豔紅的海棠上移開,“二小姐有什麼不解之處,盡管開口便是。”
就在紀芙茵即將開口的時候,聞訊而來的紀妃茵此刻也已經急匆匆地趕到了花房外。
負責看守的侍從正要進去花房通報,卻被紀妃茵一把推向了身旁,惡狠狠地低聲嗬斥道:“給我滾開!”
“我是殿下的貴妾,我想要來找殿下,也不需要你們誰去通報!”
紀妃茵鐵青著臉,示意婢女悄聲跟在身後,心裏的妒火熊熊燃起,若不是還有最後一絲理智的存在,她現在怕是早就要衝進去了!
一想到方才綿兒告訴自己的事情,紀妃茵的胸口就一陣撕扯著的疼,她才嫁過來不過幾日,紀芙茵那個狐狸精就開始同她的殿下私會了!
快要走進裏麵的時候,紀妃茵便聽到了從裏麵傳來的,紀芙茵的聲音。
“殿下是皇子,還是前途不可限量的皇子,現如今殿下對我還是這般示好,若是我當真依了殿下,那大姐姐她又當如何呢?”
紀妃茵頓住腳步,屏住呼吸,強忍著胸口不斷翻湧的怒意,扯住腰間絲帶的手,已經緊緊地扣了進去。
隻聽趙洛之輕笑一聲,那慵懶低沉的嗓音之間,夾帶了幾分淡漠,“她隻是一個妾,貴妾也隻是妾。”
趙洛之的話就像是一柄刀子,狠狠地插-入了紀妃茵的胸口。
紀芙茵嗤笑一聲,“大姐姐就隻是運氣不好罷了,若是之前不曾發生意外,若是那個孩子還在的話,現如今就算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妃,也應當是側妃才是了吧。”
注視著眼前這張幹幹淨淨的臉,趙洛之的眉心緩緩蹙起,卻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那孩子本就留不得。”
“哦?”紀芙茵眼角的餘光已經瞥見了門口處,紀妃茵那不小心探進來的半根步搖,心下冷冷一笑,臉上卻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殿下此言何意?大姐姐的那一胎,所有的大夫都說不會有問題,為何殿下卻說,那孩子留不得呢?”
說罷,紀芙茵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似的看向趙洛之,“難道說,大姐姐的小產,不是意外?!”
“何必如此驚慌?”趙洛之眉梢輕挑,神態之間,盡是一派雲淡風輕地漠然,“不過就是團未出世的血肉,同芙茵你相較起來,自然是沒什麼可惜。”
那半根探出來的步搖,在趙洛之說完這話之後,狠狠地顫動了一下,紀芙茵緩緩搖頭,“那團未出世的血肉,可是殿下你的骨血。”
“那孩子,可是你同心愛的女人共同孕育的生命,怎可如此輕易便能夠狠心將其毀去?”
趙洛之低低地笑了起來,那一貫謙遜溫和的麵容,在此刻看起來竟有幾分藏不住的邪氣。
“心愛的女人?倘若真的是心愛的女人,我定會以正妃之位迎娶,怎麼可能隻給了她區區一個妾室的名分?”
“先前隻覺得殿下果斷堅決,現如今看來,殿下即便是被稱為心狠手辣也不過分了。”紀芙茵輕笑著搖搖頭,似是在感慨道。
“隻是不知道殿下方才這一番話,若是被大姐姐聽了去,她的心裏頭會做何感想?”
“她即便是想一輩子,也是不會想明白的,在這世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會如二小姐你一般聰慧過人的。”
趙洛之話語當中的漠然不屑,即便是在紀芙茵聽起來,也還是覺得後背有些發冷。
在趙洛之說完這句之後,一個忿恨不甘的啜泣聲,即刻便在花房當中爆發開來,紀妃茵淚流滿麵,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一雙纖細地手臂死死地扯住趙洛之。
“殿下,妃茵一心一意待你,殿下你方才怎麼可以說出如此殘忍之話!”
“我傾盡了所有,一心隻想要同殿下共度一生……可殿下你卻……殿下你怎麼能待妃茵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