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芙茵左右掃了一眼,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地退了回去。
花園裏麵,除了這專供人設宴的地方,其餘則是曲曲折折的小路密布,紀芙茵快步地繞到了涼蓮羽的身後,隔著一拍高高的冬青樹,裏麵的人壓根就不會察覺到有人在這裏。
紀芙茵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裏麵的對話。
皇後的位置同其餘皇子之間的位置,由於相隔的比較遠的緣故,因此說話時也不需要多麼的隱晦,這也恰好能夠令紀芙茵將他們所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沒有成功!?”涼蓮羽的聲音有些低沉,“為什麼沒有成功?”
“回皇後娘娘,臣妾也不知道,可昨兒晚上,殿下的確……沒能得手。”
聽紀妃茵那戰戰兢兢的聲音,紀芙茵就不難想象的出,涼蓮羽此刻的目光究竟會是怎樣了。
隻不過……昨天晚上……紀芙茵的眉心擰緊了起來,難道說,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趙洛之的本意,皇後涼蓮羽也是出謀劃策之人?!
難怪昨天晚上,當自己正要一個人離開的時候,紀妃茵的眼神會是那樣的嫉恨。
如此看來的話,自己是天定鳳命的身份,想必也已經被涼蓮羽所知了。
隻不過現如今,趙洛之登位還需要利用紀家,尚且不敢太過猖狂,隻能在背地裏動用這些見不光的齷齪法子,否則的話……
就在這個時候,從一旁的小道上,忽然傳來了枝葉被人衣衫掛到的聲響,紀芙茵心頭一驚,急忙快步按照原路返回。
剛拐過第一道拐角,紀芙茵便聽到身後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如果自己現在再急匆匆地按照先前的樣子向回走,很容易就會被看出端倪的。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紀芙茵心念一轉,先前那略有些焦慮的神情平靜了下來,轉過身,轉過若無其事地賞景一般,麵對著腳步聲走了過去。
就在她轉過身走了沒幾步之後,那腳步聲的主人果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一見到這人,紀芙茵頓時便將他的身份給認了出來。
“芙茵見過二皇子殿下。”
“你是……?”趙行之的眼睛眯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卻又不像是宮女的女子,迷迷瞪瞪地想了半天。
紀芙茵笑道:“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在前些年,殿下在去到紀府的時候,芙茵同殿下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
“你是……紀府的二小姐?!”趙行之一下子回想了起來,“也難怪我認不出,現如今二小姐你可是原來那個黃毛丫頭,一點也不一樣了。”
“殿下也比先前看起來英武睿智了許多。”紀芙茵微笑著,對他恭維道。
像趙行之這樣天資愚鈍,又心高氣傲的人,最愛聽的就是別人的恭維奉承之言,麵對這種人,隻需要把他的耳朵給伺候舒服了,其他的一切就都好辦了。
看著紀芙茵那明朗清澈的笑,趙行之呆了呆,暗暗地吞了下口水。
在皇宮裏麵,什麼樣濃妝豔抹的女子都不缺,可那些一門心思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看久了也就沒什麼味道了,反倒是不如眼前這像是一株蘭花般清雅的紀芙茵有吸引力。
“二小姐這次來到宮中,是為了陪六皇弟新納的貴妾?”趙行之裝模作樣地問道。
“六皇子殿下待貴妾恩寵有加,擔憂貴妾思家,便命芙茵進了宮,暫且陪伴貴妾一段時日。”
聽了紀芙茵這話,趙行之的眼珠轉了轉,趙洛之對紀妃茵那個貴妾到底是不是在乎,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他對她的恩寵,著實沒有大到,可以破例讓一個妾的家人進宮陪伴。
更何況,就算是他願意為一個妾做到這個地步,涼蓮羽那種麵上功夫做的滴水不漏的人,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她現在之所以能站在這裏,也一定是經由了涼蓮羽的默許,可涼蓮羽她,又怎麼會真的這樣網開一麵呢?
其中想必一定還有什麼自己不清楚的隱情,趙行之的眼珠又賊賊一轉,笑道:“時辰不早了,等有時間再找二小姐敘舊,現在我們還是快些入席吧。”
由於是家宴,紀妃茵隻是一個妾,位置便被安排到了末端,身為她妹妹的紀芙茵,位置自然也緊靠著她,坐在一處。
席間,紀芙茵萬事低調,就連對皇後敬酒時的姿態,也是謙卑不起眼到了十足。
可盡管這樣,趙行之還是看出了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