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趙洛之便轉身走了出去,直到他跨出房門之時,趙寒逸心頭才猛地一顫。
他回憶起了當日,顧含謙將那玉佩迅速收起的一幕,若他有心認回自己太子的身份,怕是早就憑著那半塊玉佩來找帝君了。
可他卻根本沒有,反而還像是生怕被旁人看到了那玉佩似的,他定是……不想要被旁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趙寒逸忽然便有些後怕了起來,方才著實不該在那一時衝動之下,就將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的!
聽他這樣說了,趙洛之的心中必定會有了防備,若是查不出太子下落還好,若是知曉了太子身份便是顧含謙……那自己豈不是害了他?!
就在這時,紀芙茵掀開門簾從內室當中走了出來,神色有些驚詫:“殿下方才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趙寒逸一怔,他原本還以為,芙茵應當是知曉顧含謙身世秘密的,可如今聽她這樣問,心裏便清楚她定是不知道的了。
微微垂下視線,趙寒逸輕聲道:“不錯,太子的確還存活於這世上,隻是……六皇兄為人心狠手辣,若是道出那人身份,怕是又會有一條無辜性命消失。”
紀芙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又看著趙寒逸,輕輕搖了搖頭,“殿下方才著實不該對六皇子殿下有那般舉動。”
趙寒逸笑了笑,“若是我待他崇敬,他便會讓我好好活下去麼?反正早晚都是要丟了這條命,最後總也得讓自己痛快一段時日才是。”
“不說這些了,倒是你,方才我可是看見你進了內室的,你究竟是躲在在哪裏?”
見她像是還要勸說自己的模樣,趙寒逸微微一笑,將話題給岔開了去。
“說來倒是有些險,就在六皇子殿下手旁。”
方才趙洛之的腳步聲靠近內室的時候,她就心知不妙,迅速地環視了一圈房間當中,都尋不出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在最後的一刹那,她忽然心思一轉,便緊貼著牆壁,站在了內室的門旁。
她清楚趙洛之就算再如何跋扈,最多也隻是能夠站在房門前窺視一圈,真要搜尋同為皇子的趙寒逸房間這件事,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
若是他能夠同她想的一樣,隻是站在門前窺探一圈,那麼緊靠門口的牆壁就成了一個視覺死角,藏在那裏的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人察覺到的。
“總之,他現在走了便好,倒是芙茵你,也快些出宮去吧。”趙寒逸神色又是一暗,“對馮家下了這樣重的手,下一步,應當也是距離你不遠了。”
紀芙茵沉思片刻,沉吟道:“宮中自然是不能久待的,可我卻已經立下誓言,定要將害死朝朝的罪魁禍首找出,還她一個公道。”
“馮姑娘……不就是因為六皇兄的栽贓嫁禍麼?”趙寒逸的麵容智商有一絲驚詫。
“此事的確同他逃不了幹係,可我總覺得,他並不是想出這個主意的人。”紀芙茵思忖片刻,“十三皇子殿下,芙茵想來還是得去六皇子貴妾那一趟。”
“今日不成。”趙寒逸搖頭道,“今日貴妾是奉了皇後之命,陪同她一起去服侍帝君了,不到晚上,大概是不會回來的。”
見紀芙茵的麵容之上露出一絲不甘,趙寒逸又道:“更何況,現如今你一個人進來,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太過危險,你看……這樣如何?”
“你今日先回去,等過兩日,我再像個名頭將你同寧王妃一同傳入皇宮,如何?”
有身為寧王妃的紀芙茵陪同著自己,就算到時趙洛之又想要難為自己什麼,總也要給寧王妃幾分麵子,不敢太過猖狂才是。
想不到趙寒逸竟然給自己打算的這麼麵麵俱到,紀芙茵感激道:“芙茵謝過十三皇子殿下!”
趙寒逸擺擺手,麵容上流露出一絲哀傷,淺笑道:“不必謝,馮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我這心裏……也是極難受的,隻要是能夠幫得到任何,我都定然不會推辭。”
有了趙寒逸的承諾,紀芙茵心中便踏實了許多,由他的隨從帶著,暫且離開了皇宮,回到紀府。
隻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回去紀府後不久,趙寒逸被押入天牢的消息便從宮中傳了過來。
那時的紀芙茵並不知道這一消息,還正在醉風樓當中,問著謝君擷是否打聽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