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姑。”沅千伊抿唇淡雅一笑,從隨身的荷包掏出銀兩來給了那姑姑,說話的聲音,給銀子時的語氣神態,都活脫脫是一個紀家四小姐紀靈茵。
宮婢在前頭遠遠的領著,紀芙茵同沅千伊二人跟在身後,芙茵壓低聲音,輕聲道:“你倒是模仿的像。”
“這有何難?等一下你不要出馬腳便可以了。”沅千伊輕輕瞥了她一眼,看了看身旁的路,“還不到麼?”
“就快了。”
正說著,趙洛之在宮中的寢殿便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從這宮殿當中增多的宮婢便可以看出,紀妃茵現如今的身份雖然還是個貴妾,可是卻已經被當成是六皇子妃來看待了。
“大姐姐,近日身子可還好?”紀芙茵微笑著,走進內室,坐在床邊看著紀妃茵輕聲說道。
“還好,隻是有些困乏罷了。”紀妃茵慵懶道,又衝房間裏麵那些宮婢道,“我們姐妹三個要好好說會兒體己話,你們就不必留在這伺候著了。”
等那些宮婢都退出了房間,先前還一副慵懶姿態的紀妃茵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態之間也沒有了先前的親熱姿態。
“那藥呢?你先前就給了我三粒,今天就已經沒有了,你可給我帶來了?”
“不必著急,答應了你的,自然是要給你帶過來的。”紀芙茵從袖中又掏出三粒丸藥,“還是照常服用,一天隻能一粒。”
看紀妃茵迫不及待地吞下一粒,紀芙茵的眼眸當中劃過一抹陰冷幽光,隨即唇角又斜斜上翹了起來。
“一旦有這藥在,不管是什麼樣的太醫,都沒有辦法診斷的出,你其實隻是假孕。隻要你自己小心一些,將那藥藏好,別露了馬腳便好。”
紀妃茵嗤笑一聲,將剩下的兩顆丸藥摩挲了一番,藏進了枕頭當中。
“我也不是不懂得投桃報李之人,我雖然心中還是極其厭惡與你,可這回我還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
“十三皇子現在如何,應該是你在宮中最掛念的事情了吧,這塊令牌你隻管拿去,有了它,侍衛就不能攔你。”
將那令牌像是施舍一樣地放進了紀芙茵的手中,紀妃茵又看向易容成了紀靈茵的沅千伊,“至於四妹妹你要跟著一同去,還是要留在這,也都隨你。”
沅千伊等得便是這句話,柔柔地站起身,衝著紀妃茵微微一笑,“靈茵還是陪二姐姐一同去吧。等回來再來探望大姐姐。”
從紀妃茵那出來,沅千伊問道:“如何,現在便要過去麼?”
“不著急。”紀芙茵道,“我倒是也真的有些掛念十三皇子殿下,先去他那裏看一下也是來得及的。”
沅千伊聞言便同紀芙茵一起向趙寒逸的寢殿走去,一走到門前,便見到有侍衛正手握兵器,把守在門前。
紀芙茵也不多言語,對著那些侍衛掏出了紀妃茵給的令牌,擋在他們眼前的長刀立即便收了回去。
對這一處宮殿,紀芙茵的印象還算是很深刻的,伺候著的下人不多,院子裏平時總是靜謐一片的。可今日,這一處地方與其說是靜謐,不如說是死寂。
靠的近了,紀芙茵便聽到了從那房間裏麵傳出的聲響,身子頓時一頓,止住了沅千伊要走近過去的腳步。
趙洛之冷冷的聲音從裏麵傳出:“十三弟,你應當很清楚我想要知道的是什麼。與其天天被關在這個地方受苦,倒不如早些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他在逼問趙寒逸?
紀芙茵壓低聲響,衝沅千伊揮揮手,示意他同自己站到窗旁,在窗縫之間悄悄地打量著房間裏麵的一切。
待到看見裏麵的一幕之後,紀芙茵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不是自己及時捂住了自己的嘴,尖叫聲想必就會脫口而出了。
趙洛之正穩穩地坐在桌旁,手中捧著一盞香茗,神情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斜前方。
在他斜前方的位置上,一根麻繩從房梁上吊了下來,趙寒逸雙手被鉗在背後,用那麻繩吊了起來。
仔細看便不難察覺,在那麻繩捆住的,趙寒逸的手腕處,包了兩層厚厚的軟墊,這樣一來,就算是他被這種扭曲的姿勢吊到暈厥過去,身上還是不會看到任何外傷。
此刻趙寒逸的臉上,已經不斷有冷汗蜿蜒而下,紀芙茵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生怕他會一時撐不住,將那秘密說了出來。
趙寒逸的神情當中雖然有幾分痛苦,可是卻在聽到趙洛之說出這句話之後,露出一個微微有些艱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