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炎揚抽出袖中短劍的一刹那,趙冰夷看到,紀芙茵身邊的落微,竟然連動都沒有動,他頓時心頭一顫,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側身就要阻攔住趙炎揚,不料,趙炎揚的功夫要勝過他一籌,他的動作已經是晚了幾分……
趙炎揚手裏的短劍,直直地衝著紀芙茵的咽喉刺去,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取了紀芙茵的性命,他隻是想要嚇嚇她,好看到她驚慌失措,跟自己求饒的樣子,可那一劍刺出去之後,他卻沒有想到,紀芙茵竟然就那麼穩穩地站立著,不躲不避。
趙炎揚性格雖然衝動了些,可他心裏卻明白,自己絕不能在這裏真的把太子妃給殺了,當刀鋒緊貼住紀芙茵的脖頸時,他的動作極其危險地停了下來,誰料,就在此時,紀芙茵的臉上卻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隨即,在趙炎揚還來不及多想的時候,紀芙茵竟然整個人都向前一撲——趙炎揚手中短劍的刀尖,就結結實實地刺進了她的肩膀,傷口並不深,沒有傷到筋骨,可也並不淺,鮮血就像是一條小溪,汨汨地流淌出來,濡濕了她的衣裳。
“你……?!”趙炎揚目瞪口呆,這個女人是瘋了嗎?她怎麼會自己撞上來!?這巨大的震驚令他有些呆了,甚至一時間都忘記了要把手裏的短劍從她的肩膀上拔出來。
“三公子,如果說之前我沒有證據的話,那麼現在,這可是證據確鑿了吧!?”明明有刀鋒紮在自己的傷口,紀芙茵的臉上卻連一絲痛苦的神情都沒有,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這夜色當中散發出一抹幽幽的暗光。
她微笑著,看著趙炎揚手中的短劍,“早先就聽說過,三公子有一柄心愛的不得了的短劍,日夜都要貼身收著,卻從不輕易動用,看見過它的人自然也就不多。以前我還納悶,到底是什麼樣的一柄短劍,會令三公子如此愛不釋手?”
“直到現在,我親眼見了,親自感受到它的鋒利了,我才明白了,三公子對這短劍的偏愛,果真是有緣由的。”紀芙茵臉上的微笑,在趙炎揚的眼裏,瞬間化作了一團來自地獄的火焰,看起來是溫暖的,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柄森冷到了極點的刀。
“現在,我已經把這短劍所有的細節都記清楚了,到時候,就算是三公子狡辯,我也還是能記得。如果傷我的人不是三公子,我又怎麼會記得三公子的短劍上那麼多的細節裝飾呢?”
趙冰夷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的拳頭攥緊的咯咯作響,這個女人……原來她剛才跟自己所說的那些都隻是鋪墊,為的就是等自己這個性格魯莽的三弟過來,好再把他給激怒,激怒到讓他亮出兵器,然後再犧牲一點鮮血,給三弟扣上一個證據確鑿的罪名!
這個女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麵,就讓自己的三弟掉進了她的圈套!向來都是最冷靜的趙冰夷,現在竟然覺得胸口處一陣翻湧,一股腥甜的味道彌漫在他的喉嚨處。
強迫自己恢複到冷靜的狀態,趙炎揚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眼眸當中頓時露出了一絲貨真價實的殺意,現在的趙炎揚,隻需要把短劍輕輕向上移動一寸,再那麼稍稍用力一劃,她就可以死無對證了。
至於那個叫做落微的婢女,她的身手的確是頂級的高手,可如果她要同時保護紀芙茵,以及和他們兄弟兩個人打鬥,應該不用多久,也可以被輕鬆解決,而那兩個什麼功夫都不會的婢女,解決起來的法子更是再簡單不過——
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想要保住趙炎揚,就隻能用這一個法子了,那就是把她們這幾個全部都殺掉,再丟到狼群出沒的地方,讓狼群把屍體啃個七零八落,到時候太子等人追究起來,就說是半夜走散了,她們遇到了狼群襲擊……
趙冰夷讀懂了趙炎揚的意思,這法子雖然有些鋌而走險,不過當下也隻能這麼做了,他對著趙炎揚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動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紀芙茵的手指卻輕輕搭在了短劍上,對著趙炎揚露出一個毫無威懾力的柔軟微笑,“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不會有這個想法。明天跟我一起去帝君麵前,承認是你傷了我,到時候死的人隻有你一個,如果你想要殺了我……”
“那麼我敢肯定,明天一早,你們趙王府所有人都要人頭落地,為我陪葬!”
趙炎揚冷冷地笑了起來,“死到臨頭了還有那麼多話要說,你用什麼法子讓趙王府所有的人都來為你陪葬?等一下你們四個都要死,再等到狼群把你們的屍體啃的一幹二淨之後,你還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