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後滿意地勾唇,她道:“既然楚文公喜歡,哀家就將這‘縈懷’贈與你,以表歉意。”說完揮手讓身邊婢女將酒放去徐輕揚的桌上。
“歉意?何來歉意?”徐輕揚眯了眯眼,難不成是魏還之的事?她要當著臣子們的麵說了?
“周縣主的事扶風已經稟告給哀家了。扶風失職未照看好縣主,雖然將人找回來了,可也讓縣主受了驚。這是我南陵之過,哀家已經重罰了扶風,哀家將‘縈懷’贈與你,還希望楚文公切勿計較此事,明日哀家還會讓人送些名貴補品至徐來居,以作補償……”文太後緩緩言語,一對美目直盯著徐輕揚的臉看,不放過一絲神色。
徐輕揚聽見沈扶風被重罰心頭一緊,擔心焦慮湧上心頭。他想起那次的告狀而讓她一身血痕,更是揪心不安。他暗道那女人掩藏的真好,剛剛也不跟他說,不知道又加了幾道傷痕!
他聽見文太後說的補品,本來想拒絕,此時卻想著將那些補品送到沈府上給沈扶風補補,所以他“嗯”了一聲同意了。
文太後有些詫異。沒想到徐輕揚答應的如此幹脆,絲毫不客氣。她微愣片刻後,眼睛彎如月牙,笑言道:“開宴!”
隨著內侍的聲聲高唱,本來靜止的池水開始流動,十數個著粉色輕紗的婢女端著各式各樣的佳肴湧入殿內,皆到台邊把手上的托盤放入流水中,讓它們隨著緩緩的水流,有順序的從臣子們麵前經過,臣子們有想要吃的菜,便讓立侍左右的小黃門用手裏拿的長杆勾托盤至台邊,再端起菜肴放在桌案上供臣子們食用。其過程中菜肴無翻漏,小黃門的動作還輕巧熟練,行雲流水頗具美感,令人讚歎。
徐輕揚支著肘,偏頭去瞧後方的尚書令如何選菜,直至看完一個過程後,驚訝於這宴會的特別,也明白了董遠誌想來赴宴的原因——長見識!
身旁的周子衿全然看呆,他伸出手來輕輕晃她的肩,待她偏頭,問道:“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勾來?”話音剛落,立在他身邊的小黃門離開躬身將長杆傾斜,等著勾托盤。
周子衿看著流水良久才伸出手指了幾道飯菜讓小黃門勾來。徐輕揚也點了幾道點心,因為他愛吃甜食。
飯菜都是冒著熱氣的,因為飯菜不斷的更換。沒有人選的菜會在繞台一周後被水口的宮人撈去,再把新做好的熱菜放入水中繼續環台流動。
徐輕揚先嚐了口核桃乳酪,準備去嚐剛上桌的木須肉,就聽見絲竹之聲響起。
清泠之聲由遠漸近,殿門口有十個青衣樂女手捧樂器而入,分作兩列立在大殿兩旁。接著有一身穿藍紗舞裙、身姿娉婷的女子出現。她頭戴白羽綴瑪瑙的發冠,耳帶藍色流蘇,藍色絲帕遮去半張臉,腳踝係有小巧銀鈴鐺,懷抱琵琶,蓮步走向高台翩然起舞,輕盈得如同雲煙。
徐輕揚饒有興味地看著台上的女子,聽她腳上銀鈴發出清脆聲與絲竹聲,完美的相應相和。
輕攏慢撚抹複挑,那雙素手撩撥琴弦,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她輕啟檀口,溢出聲聲語:
“曲江流水殤月光,攜我相思到遠方。柳下斷橋少年郎,微微一笑勝天光……”
她旋身,紗裙在空中綻成朵藍色的花,幹淨美好。
“他說他他名叫長望,鮮衣駑馬天涯闖。倨傲不識愁滋味,我嬉笑他太輕狂……”
琵琶聲停,她跳著優美流暢的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腳上銀鈴直作響。
“北方春雨潺潺落,如碧靈鳥簷下啼。再見他時已經年,青澀倨傲已不見……”
她又開始彈起了琵琶,柔聲吟唱以和之。
“風華絕代身溢彩,名揚天下萬人拜。信手一曲鳳求凰,舞盡四海羽霓裳……”
她話音剛落,便有了《鳳求凰》的曲調,她聲調開始變得輕快喜悅。
“幸爾長望知我意,鳳冠霞帔染紅妝……”
她開始在原地打轉,紗裙的衣擺在空中長時間的綻放,經久不落,速度也越來越快,圈數數也數不清,隻聽見她腳上的銀鈴聲響越來越急促,最後猛地一聽,水袖向上一樣,層紗悠悠蕩下,便見她坐在地上,懷抱琵琶,輕聲道:
“我願與君同偕老,相濡以沫忘世事。晨起畫眉綰青絲,玲瓏兒女繞膝旁……”
她一頓,琴聲如冰泉冷澀,聲音也變得蒼涼,她斂了眉,吟道:
“奈何蒼天不解意,狠心讓我同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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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對水宴描寫可還滿意?對藍衣女子吟唱的詞可滿意?
不滿意和我提建議吧,我文筆不好,各位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