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1 / 2)

李響聽說省裏要她到香港和華商集團一起去搞高速公路H股的發行工作,馬上想到了姐姐李新,以為是李新提出來的。不料,後來碰到市長王晉源一問才知道,竟是省長李書森提出來的,這讓李響很驚訝,也很感動。李響可沒想到,省長李書森會這麼關心新興的證券事業;更沒想到,李書森會注意到她這個平海的女券商。

把這消息和江海洋一透露,江海洋也十分興奮,馬上說:“好嘛,你先替省裏發高速公路H股,以後,我再請你幫我發南方機器的H股。”

李響潑冷水地說:“算了吧,海洋,別忘了,人家遠東國際還控著你的股呢!”

江海洋笑了笑,挺有信心地說:“現在控股,將來不一定控股,——最近,我跑了趟北京中國開放發展基金會,已經基本上弄清楚了:安子良的遠東國際是個人承包性質,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國有企業。”

李響說:“這種個人承包的公司現在多得很,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江海洋顯然已掌握了什麼,意味深長地說:“響響,你等著看好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安子良這夥人的下場了……”

李響馬上想到了顧浣,便問:“是不是那個女老總向你透露了什麼內幕?”

江海洋搖搖頭,沒再說下去,李響也就不好再多問了……

李響知道,自從南方機器公司罷工風波平息後,江海洋和顧浣的關係進一步密切起來,好幾次,李響親眼看到顧浣到五峰街21號院裏來找江海洋,一談就是好半天。走時,江海洋總要送出很遠很遠。有時站在窗前,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李響就會沒來由地想,江海洋這艘滿員的客船會不會超載?

五峰街21號院內風景依舊,總勾起李響許多難忘的記憶和莫名的惆悵。尤其是和白誌飛離婚之後,這記憶和惆悵更時常伴隨著夜幕的降臨,風雨似的一陣陣襲來,敲打著她的心扉。江海生來還錢那次,李響不知咋的,又在江海生臉上看到了江海洋當年的影子,真想和江海生好好說說當年,——當年的江海生可是她和江海洋的小尾巴,來回給他們傳信帶話,也掙了他們不少零花錢……

這一切都過去了,像夢一樣過去了。看到江廣金和二約翰兩個老人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腿腳越來越不靈便,李響便發現自己也在不可逆轉地衰老下去。有時便會想,不斷地陷入對往事的回憶是不是一種衰老的象征?

值得欣慰的是,她終究有了自己的事業,甚至可以說是很成功的事業。從五年前創辦交通證券公司,到今天赴港發行省平高速公路H股,這路真是走得一帆風順。也許正因為這樣,白誌飛的心理才越來越不平衡,才最終和她分了手。

二約翰老人在她離婚後歎息說:“響響呀,要我說,當初你就不該和白誌飛結婚,——你說江海洋有多好?江家三兄弟中,我最看重的就是海洋。”

李響說:“叔,那時你還被關著,不知道具體情況,說來說去還是怪海洋他老爹,這老人家說是不能因為咱照顧了人家閨女,就把人家閨女招到自己家做兒媳,這太不仁義,像趁火打劫似的,結果,唉……”

二約翰問:“日後咋辦?”

李響心裏酸酸的,拉著二約翰的手說:“帶著小傑好好過唄!”沉默了一下,又說,“叔,我是你帶大的,小傑日後還得麻煩你……”

二約翰說:“你看你說的,還麻煩我?你不麻煩我還能麻煩誰?”

李響說:“有你老管著小傑,我就能繼續安心做事了。國家已準備到美國發行N股,沒準哪一天,我真會到美國華爾街上走一走……”

二約翰說:“響響,你骨子裏還是像你爹。”

李響淒苦地笑笑:“是麼?不過,不一樣,我是國營證券公司的老總,不是華商集團證券公司的老總……”

也就在那天,白誌飛打了個電話過來。

李響問:“你有什麼事?”

白誌飛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安慰你一下!聽說你們的反收購失敗,江海洋的董事長兼總經理當不成了,你很傷心?我看,還是要節哀呀,你總是我的前妻,我可不願看著你為自己的老相好哭哭啼啼,給我兒子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