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點頭應允,兩人想去尋那清月依照來路出去,但見血霞千裏那來還有那清月的蹤跡,墨白試著祭出靈目神通,仍是看不透那血霞,卻有一點異彩自天邊劃過,易水寒也見了那異彩,眯起眼眸微微一笑道:“我們去看看。”說著就化做一道遁光追去,墨白想要攔阻卻是晚了,隻能是也跟了去,那異彩時起時落,看著不過百米之遙,兩人卻一連跨過了百裏疆域,終是見到了那異彩的真容,竟是一盞孤燈懸掛在枝頭,但因燈光晦暗不能照物,隻是影影綽綽的勾勒出一株枯死的老樹,還有樹下一截掩埋過半的石碑,看樣子殘缺不全似乎記有古代文字。
墨白不懂古文,幸好易水寒稍有涉獵,清理掉掩埋著那石碑的塵土,隨口念道:“入主天宮,一掌三界,肅清寰宇,未嚐一敗,終得之天下。”易水寒咋舌道:“好大的口氣,咦,還有一截石碑。”易水寒扒開塵土,隻見挨著那截石碑,竟還有另一塊石碑,大小一般無二,不過深陷泥沙之中,碑文仍是古字,易水寒知道墨白不識古文,依舊念道:“入主天宮有何難,一掌三界亦簡單,隻歎空有淩霄誌,終是大道牧五仙。”易水寒點評道:“口氣一個大過一個,真不知道是什麼人留的碑文。”
墨白對那碑文沒什麼感觸,倒是對那懸在枝頭的孤燈頗是在意,那晦暗的燈光飄忽之間,似乎暗合百脈圖內的五色彩線,他隨口呢喃道:“好奇怪。”易水寒見墨白在意那孤燈,竟是一把摘到了手中,墨白見了驚道:“小心。”易水寒寬慰一笑,一口就吹滅了那盞孤燈,墨白看的費解,猜不透易水寒有什麼打算,陡然間就見易水寒隨手一拋,卻是將那盞孤燈扔了出去,那孤燈曆經千古早已經殘缺,一落地就四分五裂,依稀見到有一截圖卷露出了出來,易水寒略一點指那截圖卷就落在了掌中,細瞧卻是半幅古圖,上下都有殘缺,卷內隻有五色彩線簡單的勾勒。
墨白一見那殘卷就驚呼道:“百脈圖!”易水寒也不多問,隨手就塞進了墨白的懷裏,倒是墨白臉色羞紅自覺失態,想要詳述百脈圖的來曆,卻想起趙師伯百般告誡,隻能是模糊的說道:“多謝你了,那圖對我很重要。”易水寒白了墨白一眼,不悅道:“一幅破圖罷了,有什麼好謝的,倒是藏了那幅圖卷的人,不知道跟留有石碑的人是不是同一人。”墨白奇怪道:“是不是同一人有什麼分別嗎?”易水寒怪笑道:“先有那異彩引誘我們前來,後有兩截石碑記載古文,兼之那盞孤燈內藏有圖卷,想想不是太奇怪了嗎?若不是同一人,想來隻是湊巧罷了,若是同一人,隻怕那人別有圖謀,也許正看著我們想著詭計呢。”
墨白心頭一驚,恰在此時有人說道:“你很聰明,有慧眼能看透世間諸多詭計,也許也能看透最變幻莫測的人心,隻是太過自信,怕是終會有一天傷了自己。”易水寒心知那人說的是自己,循聲看去,隻見一青袍人站在那兩截石碑前,負著雙手背對著兩人,易水寒神情自若,自信一笑道:“你都說了我有慧眼,既能看破諸般詭計,那還有什麼人能傷了我?”那人沉默良久,似乎看著那兩截石碑忘記了所有,易水寒眸光堅毅不見絲毫鬆懈,那人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道:“你自己。”
墨白見了那青袍人的相貌就是一呆,隻見那青袍人三十左右的年紀,方臉闊耳鼻梁挺直,相貌剛毅頗有俠士之風,詭異的是墨白竟有似曾相似的錯覺,易水寒見了那青袍人也是一愣,那青袍人看似不溫不火的樣子,眼眸深處卻蘊藏著浩瀚如海的威嚴,易水寒自詡不是膽小之人,他敢譏笑一方大妖,奚落魔道邪魅,卻不敢冒犯眼前的青袍人,仔細回想,也隻有寥寥數人能給他相差無幾的壓迫感,其中之一就是昔日有過一麵之緣的白帝,易水寒心內一驚,他有了猜測,卻自己都不敢相信。
青袍人沒有太過留意易水寒,他更多的是在關注墨白,沉默良久,青袍人仍是一笑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