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聲音仿佛穿透過彼岸天山,空靈遙遠,似千年湖泊下隱藏著的一塊冷玉,浸遍了世間紛亂嚐過了人情冷暖一般,初入耳便令人為之一顫!
“是,大梁那位當家人的確有過一子,不知是男是女,如今應該不滿二十年紀!”回話人全然語氣恭敬,絲毫懈怠都沒有。
“慈悲的狐狸,治理得好天下又如何,到頭來連幼崽都看護不好,也真是夠笨的。”錦衣少年嗤笑一聲,眼底卻絲毫動容都看不出來,隻是很平常的在自說自話一樣,表麵上看起來倒是很悠閑,實際上,心裏卻有另一番計較了。
回話人全程躬身低頭,語速依然:“稟告當家人,還有一事。”
“說。”
“梁國那位從未提過此事來龍去脈,定是將此事打算隱瞞到底,可虎狼在側,權利定然不想交給那位,屬下猜測此事一定不可能滴水不漏,所以,追查此事之時特意留心,幾次三番追蹤和探查後發現,人馬不止咱家一隊!”
“哦,這倒有意思。”少年忽而一揚唇角,頓覺此事不簡單,“瞧瞧,風流無度的後果給就是給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聽說,那孩子出生後不知染了什麼怪病,竟藏著不讓見人呢······姑姑也真是的,話總講一半,平白吊人胃口,你可知曉此事?”
“咱家分支已秘密潛入各大江湖門中,從那些大梁人士口中尋到些蛛絲馬跡,宮裏秘傳,接生產婆不知原因為何,竟在接生後不知什麼原因死了,死後屍體被悄悄處理掉了,前兩日,被我們的人意外找到了埋藏屍體的地點,但奇怪的是······”回話人表情忽然變了變,好像要說些奇聞異事的模樣令錦衣少年倒越發感到好奇了。
“什麼時候養成欲言又止的毛病?存心吊我胃口,膽子真是愈來愈大啦!”這話本就是玩笑,可回話人卻是背脊一寒,趕忙稟明:“奇怪的是,那產婆隻用一卷草席裹了屍身,臉被利器劃得麵目全非,應該是不想讓人認出來,與常理不合的,她的屍身因前兩日下了暴雨的緣故,山上的泥土被衝刷的徹底,照屬下經驗,露出的應該是白骨,沒成想竟是完好無損的屍身,不僅如此,當日電閃雷鳴雨勢極凶極猛,那混著山中泥土的草腥味實屬不小,可那產婆身上竟香的太過詭異了!”“哈哈······”少年突然大笑起來,露出的一塊眼角眉梢在皎潔的月色之下顯得格外清晰,刀刻針磨一般精致非常,仿佛遊龍玉鳳躲在那對如珠玉的黑色瞳仁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直衝雲霄,氣勢逼人。“一具老太太的屍身竟多年不腐,已經是怪事一樁,嗬,我活這麼大從來就沒聽說過死了十幾年的人還能保持死前原樣的,這香氣就更不可思議了,屍腐和泥土味都沒有······妙極了!”
妙,果然是妙!
這不單單是一條人命、一樁命案、一件怪事那麼簡單的樣子,更重要的,這個秘密倘若能夠解開,那麼將來······
“好了,你繼續追查此事······”少年輕輕揚了揚眉,“切記,不要打草驚蛇,無論出了什麼事,都前來跟我彙報一聲再行動,明白嗎?”這就是命令了!那回話的手下像往常一樣,後退半步,道:“是!”隨後湮滅於無邊黑暗之中。琉璃月,少年獨望。“未曾生我我是誰,生我之時誰是我,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朧又是誰······”
與此同時。
暗盟。
水霧嫋嫋,如夢似幻。白日的歐陽鳶兜兜轉轉,撒食布網,晚上又要趕回盟中,實在累極了。
“小玉,老頭子呢?”
歐陽鳶泡在木桶的藥湯之中,疲憊的閉著雙眼,似乎在想些什麼。
“回小姐,雲鶴大師說咱們盟裏的吃食太素,所以今早就出去找吃的了。”歐陽鳶身後的藍衣少女名為莫小玉,莫小玉長相十分英氣,倒有幾分男孩子的性格,說起話來完全有種爽朗之感。
“哎,可真是任性。”歐陽鳶將莫小玉奉上的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一飲而盡,“平時我隻吃蜂蜜度日,而他卻要山珍海味,雞鴨魚肉的,修道仙人竟也是個饞嘴的,倘若世人知道了,不定怎麼吃驚呢。”
“小姐說笑。”小玉笑笑,顯然知曉歐陽鳶這是開玩笑呢,因為平日的雲鶴大師就像個老頑童一樣,看上去倒是仙風道骨的隱士高人,實際,遍染塵世的鶴發奇人才是真實麵貌才對。
轉了轉眼珠,莫小玉開口道:“小姐可有些時日沒回將軍府了,那廖曉雲也不催也不過問的,她打的什麼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