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極了,真的很不對勁,那樣的夢,那夢裏的人,雲靈溪陷入了沉思,疑慮和不安的情緒隱隱刻在眼角眉梢,歐陽鳶心裏暗笑,麵上雲淡風輕:“不知師姐來此處做了些什麼,人一旦累著,做的夢都不是太過順心呢,師姐你剛剛好像很是害怕的樣子,怎麼了嗎?”
咯噔!
手腳一僵的雲靈溪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支吾著搖搖頭:“偶······偶爾會如此的,前幾日舟車不······不甚習慣罷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畫呢?”雲靈溪話鋒急轉,似是不想再聊。
歐陽鳶拂袖一抖,白色卷軸一下子滾出,“此畫聽說有兩位大家合作完成,字便是延修所提,延修是一位書法大家。他非常愛喝酒,經常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了之後還會一邊呼喊一邊奔跑,之後才會提筆作書,他的作品都是狂草一類,有時他會發瘋般用頭蘸墨寫字,清醒後,他會反複觀賞自己所書寫的作品,世人稱他為”延癡“,延修真草兼擅,他的書法為時人所喜愛。而這畫,聽那賣畫的老者說,不知是前朝哪位的仿品,好像還跟遊曆民間的一位宮裏麵的人有關,據說此人身份不一般,卻喜好收藏各種字畫,後來不曉得是從哪裏看到了延修的字,很是喜愛,於是在旁邊留了幾筆畫墨,結果便是相得益彰,我想此畫一定有什麼妙處,不然,一副仿品竟然也會有人這麼費盡心思甚至威脅我這個平頭百姓也要得到,絕不簡單呢。”
一番話說完,雲靈溪卻是笑了:“小師妹,你錯了,這幅字畫乃是真跡!無論哪個朝代,書畫都會分成兩種一為代筆,一為作偽。代筆是曆朝曆代書畫所特有的現象,代筆人因與畫家較為熟悉,又處在同一環境,故仿製水平較高,幾可亂真。作偽則較為複雜,並具有很強的地域性書畫鑒定注意每一處細節。書畫鑒定本就既涉及書畫本身,還關聯紙張、名物製度、衣冠器皿、避諱製度、人際稱謂等方方麵麵,從中可以發覺偽作的”馬腳“。此畫獨特,想作假應該也是不易的才對!”
歐陽鳶明顯不敢置信,眼睛眨了眨,故作不知道:“照師姐說來這是真跡沒錯,可我隻花了為數不多的錢銀,那老者就賣我了。竟是他也不認得,所以魚目混珠,錯把真東西出手了,可······你是如何辨出此畫真假的呢,師姐這幾年在外遊曆,竟已經練成了這樣的本事,嗬嗬,陽鳶佩服!”
剛還胸有成竹的雲靈溪突然收起了臉上那一點得意之色,悻悻垂眸,表情極為微妙的開口:“也是·····聽他人提及過,畢竟跑南闖北了一段時日,日子一久呢,聽說的事情也就不在少數了,我猜,你也是一樣,對不對?”
歐陽鳶點點頭:“正是。”
雖麵上不甚在意,可歐陽鳶心裏清楚,雲靈溪根本在說謊。
“字畫及書畫作品的真偽判斷,歸根到底是對真偽進行比較,尋找二者差異的過程。要多翻古代字畫圖錄,熟悉每一幅字畫要牢記書畫家的畫風和筆墨語言,一位書畫家能在曆史長河中占據一席之地,必具有超強的功力與獨特的風貌,熟悉書畫家的畫風與筆墨語言,對提高自己的鑒賞能力大有裨益,尤其要熟稔各個朝代更替後隨之的書畫變遷及流派演變,分清代筆偽作的區別,看來,靈溪師姐定是得了某位大師的真傳,能從這裏麵識別出真跡,也是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了,如此一來,陽鳶就更加放心將此畫托付於你,望師姐馬到成功,救了師妹這一條小命,不受莫名的牢獄之禍就實屬歐陽鳶之大幸了!”
雲靈溪自覺失言,心中暗自懊惱自己話太多,反倒惹人懷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功虧一簣了!原先的自己本就對書畫之類的一竅不通,是因為那人才······那人曾教過自己一些這方麵的東西,可謂是隻有自身對字畫知識做到必要的研究才能練就獨具慧眼的本領,如今自己不過是照貓畫虎,真正知道這幅畫是因為那人曾經提及過此畫隻此一副,如今她才敢說的。
此地不宜久留,雲靈溪已經按耐不住,最終起身向歐陽鳶辭行。
“此一別,終難見了,師妹保重!”
歐陽鳶見她欲意離去,也不挽留,盈盈一點頭:“拜托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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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打更人巡夜。
京都一家不起眼的酒樓,窗子敞,暗色錦袍繡著的金色條紋仿佛在月色下遊動,腰間掛著一把泛著奇異光澤的短匕,那錦服主人的臉隱匿的極為巧妙。
“查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