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青樓?
喝酒?
王莽震驚的瞪著眼前的歐陽鳶,“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不待王莽明白過來,歐陽鳶便又一頓搶白,她眼眸之中似乎有一簇躍動的火苗,語氣驟然轉冷了幾分:“大人,這也就罷了,後來陳氏不知如何尋到民女,謊稱自己兒子快不行了,又向民女借錢,民女出門拜佛,心誠就好,如何會有那麼多的錢?結果,王漁因得不到及時的救治而一命嗚呼了!這對愚蠢的爹娘害死兒子不夠,竟想要將殺人的罪名安到民女的頭上,謊稱民女手腳不幹淨盜取他二人的財物,其心不可謂不歹毒,請大人明鑒!”
真相……原來是這樣的嗎。
堂下,歐陽鳶的聲音不算很大,但足以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甚至太過於清楚了。簡直是驚世駭俗到了極點,百姓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完全明白過來了,嗬,真是一波三折的故事情節啊,這受害人原來全是白眼狼,不僅冤枉人家小姑娘偷盜,還騙取人家銀子為自己兒子治病,這要真是治病也還好說,這王莽也太沒心沒肺了,兒子都病了還有錢去找漂亮姑娘喝花酒,到底還有沒有半點的良心了?那婦人更是過分,人家陳鳶幫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竟然還恬不知恥,自己丈夫揮霍了救命的錢,又憑什麼管人家小姑娘來要呢?最氣人的是人家不想給還逼迫人家女子拿錢,不拿?好,那就把你送進大牢,就不讓你好過,仔細一琢磨,這兩人不但過河拆橋,還欺騙京兆尹,是不是太混賬了一點!
故事太過於精彩,就連京兆尹都坐不住了,他皺了皺眉,沉默了半晌,然後雙目圓睜,聲音裏夾雜著冰寒:“王莽、陳蘭,陳鳶所訴可是真的?”
堂下跪著的王氏夫婦明顯能感到康順知的目光緊緊逼視著她們,但,他們也蒙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他們都來不及反應,就被陳鳶一番驚世之語給弄得暈頭轉向起來,她······在說些什麼?王莽冷汗從額頭上滴落下來,陳蘭也是一樣,他們不明所以,所以開始緊張起來,陳蘭心裏暗暗叫苦:這和一開始安排的怎麼不一樣了呢?這小丫頭何時這樣牙尖嘴利,將原本的故事劇本曲解成這樣,這下可變成他們沒理了。王莽更是心驚:自己喝花酒逛青樓的事兒陳鳶咋知道?她長了千裏眼不成,這要是猜得還能這麼準,那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他就納悶,這個陳鳶見“貴人”的時候恭順的跟個小貓似的,看上去根本是個不敢頂撞的懦弱可欺的小姑娘的樣子······不會······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心驚肉跳,沒錯,王莽在想到這裏的時候覺得自己簡直有一種芒刺在背的錯覺感,他不敢再深想,隻是大聲辯解道:“不,大人,陳鳶她撒謊,畢竟她沒有證人是不是?我們夫妻二人斷不會拿犬兒性命開玩笑,試問天下有哪對父母會如此狠心呢?”
恰到好處,陳蘭跪著上前一步:“是呀,康大人,我們夫妻二人都是鄉下的老實人,怎麼會如此行事?陳鳶狡辯完全是想要為自己脫罪啊!我們是無辜的,大人可千萬不要被這個女人騙了啊!”
兩方各執一詞,京兆尹頭痛。
“康大人。”隻聽堂下又有聲音傳來,這次,換成歐陽鳶了。
“說。”京兆尹眉頭緊鎖,深歎了口氣。
歐陽鳶小臉瓷白,笑起來是那般無害,她勾了勾唇角,朗聲道:“既然兩方都沒有證人,不如先將我們扣押起來再作打算,你看如何?”
什麼?
一片嘩然。外麵,一直注意裏麵動靜的一主一仆顯然是被嚇到了。阿飛率先不明白道:“少爺,這小姐是不是氣昏頭了,見康大人無法做出決斷,幹脆破罐子破摔了不成?”
少年斜睨了阿飛一眼,“你認為,她是無辜的?”
阿飛點頭:“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一個年輕女子應該做不出來這種勾當!”
“嗯,我猜無辜是不假,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少年食指彎曲置於下巴處,盯著歐陽鳶纖細的背影一副思索狀,“我總覺得,自己從哪裏見到過這個背影,卻又說不上來。”
阿飛撲哧一聲。
“笑什麼?”少年慍怒。自知無禮,阿飛趕忙要跪倒在地,少年立刻製止他:“你瘋了不成,青天白日的這是做什麼,想讓人家注意咱們,然後跑去和我爹告狀嗎?”
對啊,這可是白天,自家公子本就是偷偷溜出來的,畢竟是世家子弟,萬一被哪個瞧見主子不務正業在府衙門前閑逛,回去之後一定會對外宣揚的,萬一老爺知曉此事還不打斷少爺的腿,自己這輩子也別想出府了。阿飛明白過來,頓覺慚愧的垂下了腦袋:“少爺,奴才剛才不是成心的,奴才隻是覺得少爺是因為人家姑娘長得好看所以才特別注意的,於是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