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暫時扣押(2 / 2)

戲演到這裏,京兆尹再愚鈍也能猜到其中必定有什麼貓膩,至於真相嘛,他要不要查還是個問題,更別提現在這王莽撓破了自己的脖子,更加證實陳鳶所言非虛啊,可······可陳鳶這小姑娘也挺狡猾的,即便她說的不假,那她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如此的,這背後的人敢利用我康順知,恐怕來頭還不小呢!要清楚,若是東窗事發,官衙一定會追究他們責任的,連吃官司都不怕,嘖嘖,難嘍!

苦思冥想了半天,康順知左想右想都不是辦法,也罷,隻好先將此事拖上一陣子再說了,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望著堂下三人,平靜的道:“鑒於此案複雜,證據不足,無法斷出結論,本官決定······”三人齊刷刷的望向京兆尹,歐陽鳶眼中泛起漣漪,輕柔的光亮似乎能映射出人的內心,康大人避開那道熾烈卻又非同尋常的視線,自顧下了決定:“暫時關押,日後再審!”

果然。

歐陽鳶略一輕笑,俯身叩頭,聲音裏沒有半點不悅:“多謝大人。”

王莽和陳蘭對視一眼,彼此瞧出了彼此眼神中的無奈,略有不甘卻無可避免,最終還是全都叩頭謝過。

“多謝康大人。”

京兆尹閉眼,睜開,又閉眼,然後似是疲憊一般的向後靠了靠,沉聲道:“帶走,分別關押。”

下一刻,聽候吩咐的衙差鄭重的一拱手,低頭領命:“謹遵康大人吩咐。”

……

定京的監獄設在京縣衙大堂口右角,這裏又稱為“囹圄”,顧名思義,是專門囚禁犯人的地方,通常官衙為了防止囚犯逃跑,監門內有一照壁並通道隻設一麵。

案子審完,天色漸漸下沉,監牢之中還有些光亮。

王氏夫婦一入監門,便覺得裏麵有一種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借著光線幽幽,他們瞧見了環境惡劣的景象。

冰冷的監牢之中,幹枯的雜草亂七八糟的鋪了許多在陰濕的地上,嗆人的灰塵堆了厚厚的一層,仔細一聽啊······竟時不時還有老鼠‘吱吱’的亂叫著······

王莽脖子受了傷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而那陳蘭心中鬱悶,走了兩步便忍不住怒視著歐陽鳶,罵道:“小蹄子,你還有兩副麵孔呢?竟拉我二人下水做墊背的!真是個害人的東西!呸!”

王莽聽見陳蘭這麼說,也朝歐陽鳶送一白眼,以表自己心中不忿。

二人態度明顯惡劣,歐陽鳶便止住腳步,聽著陳蘭的羞辱,眸光漸漸冰寒,然而,她卻緩緩地笑了,優雅從容的模樣連身後的獄卒都忍不住一愣。

王莽和陳蘭心中本就不快,眼見這陳鳶突然不明所以的開心起來,怒火於是越燒越旺,“你笑什麼?”如今這般境地,都是眼前這個小蹄子胡說八道,將他們逼入如此難堪的地步,真是罪該萬死!

“我笑······”歐陽鳶欲言又止,靜默了一瞬後,薄薄的嘴唇開始如玉蘭花瓣綻放,她一字一句輕輕吐出:“笑你們故作聰明。”

王莽覺得不對,“你什麼意思?”

“……”

歐陽鳶卻是沉默,任由負責看押的獄卒們就分別把他們領往不同的方向······接連拐四個直角、五道門的甬道,接著是一條約一米多寬的極窄道路,默默行走著的歐陽鳶瞧見兩排低矮的監房胡同,確定這裏是關押雜犯的地方,於是便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輕聲問了一句:

“這裏嗎?”

年輕的獄卒瞧是個小姑娘,態度倒是不錯:“不,康大人特意吩咐,此案特殊,你屬於特殊刑犯,所以需關押到專設的監室。”想了想,他還是好心道:“放心,不會太簡陋。”一番解釋之後,歐陽鳶眸子裏便有一絲了然閃過。

一步…

兩步……

三步!

停!

“好了,到此為止吧。”歐陽鳶雙足立定,卻是半分也不肯往前了。

那獄卒一愣,“怎麼不向前走了?”

“嗬。”歐陽鳶笑容浮現在臉上,眸底醞釀的寒意瞬間結成一張無形的緩緩地收攏的網,“走?走去哪兒?”

獄卒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自然是關押你的地方!從剛才一直磨磨唧唧的,我看你是一個弱女子才對你好言好語的,如今你揣著明白裝糊塗,難道是想違抗大人的命令不成?快走!”那獄卒伸手,作勢想要去推歐陽鳶,誰知,早有準備的歐陽鳶突然向後撤了一步。

“日月乾坤,四靈之首,祥瑞一出,誰主沉浮。”她的聲音如清泉過石,又恍若古老的鍾鳴,刹那間破雲裂錦,直搗人的心神深處······獄卒全身繃緊,臉色漸漸變了,“原來,你真的是麒麟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