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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克正式和柯心悅談到柯心怡死亡一事,是在普克和米朵的家裏。他們吃飯的那個場所太嘈雜,不適合談論隱秘的話題。三個人吃飯時,主要是米朵和柯心悅談談以前學校裏的生活,同學們的近況,以及這些年各自的主要生活。普克表情平靜地坐在一旁,偶爾被兩位女士提及時,才會簡單接兩句話。一頓飯匆匆吃完,還是米朵主動提議柯心悅和他們一起回家,有什麼事情,在家裏談比較方便。

到家之後,米朵準備好茶水,大家落座後,米朵問柯心悅:“心悅,你要是覺得這件事我不方便聽,盡管直說。”

柯心悅忙說:“不不不,用不著。我來找你,已經是下過決心的。怎麼還會回避你呢?”

米朵便不再推讓,在普克身邊坐下。普克轉臉看著米朵笑了笑,自然地伸過手,輕輕拍拍米朵的手臂。柯心悅看在眼裏,似乎心有所動,神色黯然。考慮了足有幾分鍾,才開口對普克米朵講述她此行的目的。

“我知道這次自己來找你們,可能有點兒唐突。可我實在是山窮水盡了,要是我自己能夠解決這事兒,我也絕不會給你們添這個麻煩。”柯心悅一口氣地說下去,“上個月,我經曆了這輩子裏最痛苦的事情。我姐姐死了,她才三十二歲,再有一個月就要過生日了。她出事兒前一天,我們還通過電話,她問我有沒有時間休假,這次國慶節和中秋節在一起,可不可以回上海住幾天。我們有將近一年時間沒見麵了,我也很想她,在電話裏答應她,這段日子太忙,等下個月她過生日的時候,我就休假回家陪她。那天打電話,剛開始的時候,我聽出她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有些低落。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什麼,一切都挺好的。後來我們說了一會兒話,她的情緒又好起來了,還跟我開玩笑,讓我這次回家,一定得帶個男朋友回去,不然她就不讓我進門。”

柯心悅說到這裏,臉上克製不住流露出痛楚的表情,不由抬手掩住麵孔。好一會兒,她才把手放下來,眼睛盯著桌上插在瓶中的一束鮮花,繼續說下去:“那天放下電話,我也沒多想什麼。因為我知道,姐姐很小年齡就撐起一個家,是個性格十分獨立的女人。而且她有個談了好幾年的男朋友,叫陸飛,兩人感情很好,已經計劃明年元旦就要結婚了。所以那天我雖然聽出姐姐情緒不高,猜想是不是她跟陸飛鬧什麼小別扭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姐姐為人寬厚,就算生氣也不會過夜的。可是第二天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跟客戶一起吃飯時,心裏突然就湧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麼特別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真的,你們也許不相信,我自己也無法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兒,總之我就是感覺很難受,坐立不安。吃過飯回到宿舍,我給姐姐家裏打電話,打了很多次都沒有人接。打她的手機,手機是關機的。我覺得非常不安,電話打到很晚,一直到淩晨也沒人接。第二天一早又打了好多次電話,還是沒人接。到了公司,我狀態很差,後來幹脆跟老總請假,說家裏有急事要回去。然後我就買了飛機票,下午趕回上海。剛到上海機場打開手機,手機就響了,接通一聽,是我姐姐家那個地段的派出所打來的。那個打電話的警察一報他的身份,我腿就軟了,問他是不是我姐姐出事兒了。他反問我怎麼知道,我……我怎麼知道……聽他這麼一說,當時我的頭就炸了,我追問他姐姐怎麼了,他吞吞吐吐地告訴我說,鄰居聞到從我姐姐家飄出很重的煤氣味兒,敲門敲不開,就打電話報告了派出所。他們去了以後,想辦法打開門,發現裏麵有個女人割腕自殺了……”

米朵皺起眉頭,看出柯心悅的情緒十分激動,便把茶水遞到她手裏,勸慰道:“心悅,先喝口水。”

柯心悅接過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茶。普克一直凝神聽著柯心悅講述,此時看她停下來,便插了一句:“小柯,對不起,我能先問你幾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