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危險在逼近,我知道每日這樣讓自己的靈力白白流掉會得不償失,會完不成使命。於是開始無節製地服用冰鴆和花露,一感覺不適就跑到涵泉把自己浸在裏麵。每當昊然找到我的時候,我隻是裝做驚訝地說:“這麼快就被你找到啦?你有偷看嗎?”他摸摸我的臉:“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找得到。”眼睛深處的感情突然讓我不安,他在想什麼呢?那種忽閃忽閃的情感,是在故意躲避,不讓我發現嗎?
我突然很不耐煩自己總是用捉迷藏的可笑借口來敷衍昊然,於是幹脆把涵泉水和冰鴆一起服下,讓兩股力量在體內互鬥而麻痹我的感覺,那樣靈力再怎麼混亂我也不知道了。隻是我不能再收放自如地使用靈力了,涵泉水和冰鴆混合產生的劇毒會在我完全釋放靈力時給我致命的一擊。
昊然開始很久很久地呆望著天空,深邃的眼裏顯露出些須淒涼。當我望著他的雙眸,他努力地把哀傷藏得很深,努力地開心著,但還是被我看穿了,眼前升起一層薄霧。他,也感覺到了什麼嗎?他那藏得很深很深的憂鬱,就像一個迷路而無助的孩子。他把我攬入懷中:“悠蝶,看,天空多美。。。。。。。。。。。”“恩。”我輕吟。“可你比它更讓我著迷。”他捧起我的臉,我的心便掉入了他的深淵。他抱緊我,越來越緊。。。。。“著迷到想和你融為一體。。。。。。”“你在擔心。”手輕輕按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的不安。“小笨蛋。”他笑了。每當被我言中心思,他總會爽朗地笑,就像現在一樣。我乖乖地躺在他的懷裏,我們一起看著天空,藍水晶般,白雲像琥珀上盛開的百合,真的很美。在這個精美絕倫的畫布上,昊然會看見他的家鄉,看見林子裏的溫泉,看見他們一家泡在溫泉裏,嬉戲,玩耍,那麼無憂無慮。。。。。。而我,隱約看到母親和父親在青樹林裏相擁而坐,中間是他們的小女兒。。。。。。。可現在身邊隻有昊然堅定寬廣的胸懷。。。。。。。隻為這一份我僅有的幸福感,我願意拋棄所有。。。。。。。
不再害怕,因為有他在身邊,即使戰死沙場我也在所不惜。“悠蝶,你說我們要是一輩子這樣該多好。”
“貪心!”我往他的懷裏靠了靠,聽得見他渴望安定的心,“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笑,真的滿足了。“沙沙。。。。。。。。。”昊然依然每天更換著桌上的紫瑩花,靈力的衝撞使我的耳朵裏時常
充滿“沙沙”的聲音。但我知道這並不是幻覺,冰鴆的力量會產生無
法預料的結果。況且每每伴著這沙沙聲,我總能聽到怯生生地向前移動
的腳步聲,它越來越慢,最後停止,又往來時的方向大步離去,又是沙
沙的聲音之後,一切歸於平靜。“沙沙”的聲音,腳步聲,又是沙沙聲,中間夾雜著鐵鏈拖動的聲
音和粗魯的叫喊聲,然後一切又近於死寂。這是每晚我必能聽到的聲
音,總在這個時候,總在我被靈力攪得無法安睡的時候。那聲音是那麼
真實。我知道那是敗軍的俘虜被同樣野心勃勃的另一群同類吆喝著進入
黑色森林探路。悄悄起身,撩開輕盈的門簾,倚著門框,靜靜地看浩然熟睡的臉
龐,他的胸口有規律的一起一伏,月光撒在他臉上,閃著光,竟有些許
的聖潔。驀地又想起他溫柔的胸懷,他說,悠蝶,要是我們能一輩子這
樣該多好。。。。。。。。。剛要轉身,昊然的聲音響了:“沒睡著?”那聲音空靈幽遠,我的
心涼涼的。我竟然連他的聲音都感覺不出有半點的真實。我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樣?“睡不著嗎?”昊然撩起半掩著我的門簾,輕輕地把我攬到他麵
前。“嗯。”我望著他那對熠著光輝的黑色眼眸,他背著月光站著,就
好像那些光是他發出的一樣,就仿佛,他是遺落人間的天
使。。。。。。。。。。。我跌入他的懷中,在那兒,我才能忘卻害
怕,才能忘了自己,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滲月坡。靠著他的肩,我想我永遠不用擔心自己將麵臨什麼危險,因為有人
會保護我,有人會說,悠蝶,你讓我心疼。。。。。。。。。沒有聲音,隻有靜靜地相依。“悠蝶。”“嗯?”“下輩子我們還這樣吧。”“做正常人。”我仰頭,後腦勺緊貼著他的肩,星空燦爛得好像假
的一樣。“對,再也不為別人奔波了,做平凡的人。。。。。。”他竭力掩
飾著他哽咽的語氣。我知道他早預料到了,那群野蠻的魔鬼,不得到靈
之劍助他們獨霸江山,他們是絕不會罷休的。我們對此心知肚明,隻不過誰也不忍點破罷了,因為那對於我們
而言,太不公平,太過殘忍。
“悠蝶。”“嗯。。。。。。。。”“困了吧?”“。。。。。。”“困了就睡吧,好好的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