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特意接近我?”終於,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特意接近你?”小菁嗤了聲。
“不是嗎?不然你為什麼到達遠?為什麼當個小職員?!你想接近趙文韜,而先接近我?”
“我要是早知道主任跟你在一起,玫君,你早就在達遠混不下去了。”小菁笑了,說話也不再帶著小女生的純真,是林玫君陌生的世故與成熟。“我一個多月前才意外看見你們在一起,怎麼可能從三年前就特意接近你?”
“所以你跟我要好隻是巧合?”
“算是,也不算是,根據我的觀察,你在部門裏個性最軟弱好欺,會抱怨但不會使心計,所以我才親近你。”
“我還是不了解,”林玫君搖搖頭,“你到達遠當個小職員的用意到底在哪裏?小菁,如果你真的是許老的女兒……為什麼要當個成天被吆喝來吆喝去的小職員?”雖然真正的雜活都是她被吆喝的機率比較高,但她仍舊不解。
“沒為什麼,隻是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小菁看了看林玫君茫然的表情,譏諷地道,“你不了解的,你這種什麼都有卻還一直抱怨的人又怎麼會懂別人的痛苦?”
“這句話你該留著自己用。”忽地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你來了?”始終沉默在一旁的夏墨雅站了起來。
“何必表現出訝異,你們選在這間咖啡店找她喝咖啡不就是為了要我來?”趙文韜沒坐夏墨雅讓給他的位置,自己拉了另一張椅子坐到林玫君旁邊。
趙文韜!林玫君鬆了一口氣,她從來沒有一次這麼高興他的出現。她偷偷捏了他大腿一把。
夏墨雅不甚介意地坐下。“還是那麼精明啊學弟,你比我們預料的要早一天發現。”
“精明又怎樣,還不是別人手上任意操弄擺布的棋子?”趙文韜一來便很不客氣,他不像林玫君,從不顧忌場麵,對敵人也向來不留情麵,“不過棋子還是幸運的,至少棋子知道自己是活棋……且不甘於成為棋子,擺棋人就可悲了,在另外的大棋盤上不過也是被人擺的棋子之一罷了,還是打算犧牲掉的死棋,卻仍舊甘於被操弄,知道棋子的痛苦卻還去擺布別的棋子,這種人比她笨上一千萬倍……你說是麼?”他比了比身旁的人。
喂!褒己就褒己,損人就損人,幹麻拿她當比較標準的低限?!他這惡劣的習慣永遠不知改進……林玫君抗議地踹了趙文韜一腳。
夏墨雅推了推眼鏡,“看來你知道的不少,早上又去盛隆或達遠了吧?”
“不,我知道的不多,很多都是拚湊猜測出來的。”趙文韜冷笑,“從一開始就是吧?從你發現我跟你上同一間研究所之後,那時接近我,就已經有目的了,是嗎?當時你一周有四天都說去兼家教,其實已經在盛隆了吧?不過當時的目的跟現在不一樣,當時親近我,隻是因為許菁菁吧?!簡短的說,你隻是想利用我得到許菁菁而已。”更好一點來說,江海親近他,也隻是想讓夏墨雅留心而已。
“是沒錯。”夏墨雅倒大方,臉色不變地點頭。
林玫君低下頭決定喝自個的咖啡。她唯一的功用已經結束了,引來趙文韜。她知道他們意圖透過她找趙文韜,她還是將趙文韜找來了。早點攤開一切沒什麼不好的,若是趙文韜顧慮她的心情而閃躲他們那大可不必。
隻是……不管是趙文韜、夏墨雅還是小菁說的話,她都不想再聽下去了。不想,更不忍。讓她不解的地方還有很多,但輪廓已經逐漸浮現,她怕在知道了所有人背後的理由後,會同情起對不起自己的人,一個殺人犯殺人的理由若是為了取死人的肝髒救自己的女兒,她會不忍、會原諒那個父親……但是殺人本身是錯誤的,無端被殺的人何其無辜,可一旦她發現殺人犯背後的初衷,她就會被動搖,變得搖擺不定……
她不希望自己這樣。她想象趙文韜一般,可以那麼堅定果敢……可是她總是學不來,在達遠三年多,她還是那個被人輪流使喚的人。她看了看小菁,小菁也是表情不動,一點都不在意夏墨雅接近趙文韜的目地。瞬間林玫君懂了,小菁同樣地在利用夏墨雅。
“那你當初跟我到鴻展發展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才出手的理由我可以理解……許老想要觀望我是吧?之前是觀察期,現在觀察完了,就算你們沒發現我跟她的事,遲早也會製造些意外出來讓我去盛隆吧?隻是我不明白,你隨我去鴻展有什麼用意,鴻展性質不似達遠,又不在本地,潛入鴻展一點好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