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心煩意亂(1 / 2)

寧德得知花園發生的事情,也是嚇壞了,生怕戈淵年輕氣盛和姚貴妃鬧了起來,能主事的人又不在,他一個太監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急匆匆趕回去看戈淵,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她還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聽小宮女給她說宮裏的趣事兒。

這宮裏人基本上都受過姚貴妃的氣,便是寧德也受過,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皇上都要給姚貴妃三分薄麵,又何況是別人?寧德就是怕戈淵想不開,折騰點什麼事出來,現在回來一看,幸好她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主,安分得很。

戈淵是安分守己,可是寧德的本分不能忘記,他還是規規矩矩地把發生的事情寫下來,折好裝進信封,當天就派人給皇上送了去,隻希望皇上看過之後不要大發雷霆。

傳了信,寧德又來到寢宮裏,戈淵正聽得認真,他也不好打擾,就一直站在邊上,剛站了一會兒就聽見戈淵道:“寧公公,你也過來一起聽吧。”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淡淡的,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安分守己。寧德以為她聽得入迷並沒有發現自己,卻不曾想她竟是知道自己進來了,連忙走到她身邊,行了一個大禮,“給夫人請安。”

戈淵擺擺手,有心無力的感覺,她並不太在意這些禮節,卻也不會去刻意阻止,“這小宮女趣事兒挺多,你也聽聽吧。”

寧德連忙說是,坐在了旁邊。

小宮女膽子小,本就害怕寧德,見寧德一坐下來,頓時嚇得站起來,不敢說話。

戈淵笑了一笑,“罷了,也不為難你了,你去做你的事吧。”

小宮女諾諾地應是,趕緊退下。

寧德因著本分本該是不多嘴的,隻是瞅見了戈淵腫起來的臉,覺得自己該說幾句,“夫人臉上的傷抹藥了嗎?”

戈淵點點頭,“已經不痛了。”

“今日的事奴才也是剛剛才得知,這姚貴妃出手是重了點,她是武將之女,又正得聖寵,縱然是嬌橫了一些,還請夫人不要介懷。”

戈淵聽明白他的意思之後,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而是說了另一件事,“方才那小宮女不小心打碎了一盞燈,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我便讓她說些趣事兒,一直到剛剛她才緩過來。”

她說的是另一件事,在寧德聽來卻是回應了他,戈淵能有這般寬宏之心,想必也不會鬧出什麼大事兒,這樣是再好不過。

“時辰也晚了,夫人早些歇息,奴才先告退。”

時辰是有些晚,戈淵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守夜的宮女已經昏昏欲睡,整個寢宮都寂靜無聲,戈淵習慣了這樣的寂寞,卻也害怕這樣的寂寞。從窗戶往外望去,守夜的宮人們人手一個燈籠,巡邏的侍衛走過去了一隊,很快又走過來另一隊,這宮裏這麼多的人來來往往,卻還是孤獨得很。

“夫人?”身後有宮女走過來,“怎麼還沒睡?是哪裏不舒服嗎?”

宮女叫采歆,是今晚守夜的宮女之一,大概是不小心睡了過去又被戈淵驚醒了,臉上還帶著疲倦之色。

戈淵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道:“胸口有些悶,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說話的時候,總會牽扯到嘴角的傷口,一絲火辣的疼反而讓人清醒。

“需要奴婢泡杯茶嗎?”

戈淵搖頭,“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想去門外走走。”

一聽到她想出去,采歆立馬警惕了起來,連忙道:“奴婢陪夫人出去走走。”

看到她這麼疲倦,戈淵本來是有些猶豫的,可是這寂靜的夜實在太過寂寞,真的很想有個人陪,便點了頭。

采歆是個安靜的人,又或者說這宮裏的人都很安靜,他們總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時候不該說,都是聰明人。戈淵走在前邊,采歆跟在後邊提了燈籠,即使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她還是要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生怕出了什麼岔子。

偶爾碰到一群巡夜的侍衛,也會向戈淵行個禮,做足表麵上的工作,在這裏沒有人會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皇上的寢宮裏,似乎無論有怎樣的變故,他們都不會去好奇,不會去探究,隻有執行命令。

呆在這樣的地方,無疑是讓人窒息的,對於戈淵來說更是如此,不管這宮裏的生活有多富足,始終沒有人願意與她分享喜怒哀樂,再多的人呆在周圍,也覺得冷冰冰的,好似空氣。譬如現在的采馨,規規矩矩地跟在她的後邊,手裏提著一盞燈籠,若不是夜太靜,幾乎都要忘記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