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穆還沒來得及說話,戈淵就站起身,擋在他們兩人之間,目光冷冽地看著軒轅拓。這樣的場景仿佛似曾相識,軒轅拓恍惚也猜到了辛子穆的身份,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我是萬萬沒想到,我每日為你擔驚受怕,你們卻是想著法子要逃出去。”
“你……”戈淵剛開口說了一個字,隻覺得胸口一痛,烏黑的血便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接著便是大口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身體猛然跪在了地上。
“戈淵!”
軒轅拓愣愣地看著她跪了下去,想要接住她的身體,手臂卻不聽使喚地慢了一拍,那一瞬間他才終於明白,這些日的害怕與彷徨,都敵不過她的離開。
辛子穆彎腰將戈淵抱起來,繞過軒轅拓,從眾多的宮人之中穿過,急步走出宮殿,腳步聲最終消失在了身後,軒轅拓卻站著一動不動。
“皇上……”身後傳來了顫抖的聲音。
軒轅拓回頭微微一笑,笑意卻不及眼底,“不急,慢慢跟朕說。”
戈淵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強烈的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她伸手去擋住陽光,從指縫中恍惚瞧見一個湛藍色的身影,有人把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手心涼涼的。
略帶責備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嗎?居然用了狼嘯之力,子蠱反噬傷了你的五髒六腑,簡直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白刃。”戈淵抓住他的手,眼中一片清明,“阿穆呢。”
手臂頓了一下,白刃抽回自己的手,低頭整理自己的藥箱,漫不經心地說道:“都不擔心擔心你自己,開口就是問別人,怎麼對得起我的妙手回春,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吱……”房門被推開,辛子穆小心翼翼地端著飯菜走進來,身後跟著金盛,順手關上了門,那一刻戈淵竟是恍惚覺得,昨日種種皆是夢,一切都不曾變過。
辛子穆一放下盤子,就蹲到床邊,抓住戈淵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小啞兒,你昨天嚇壞我了。”
戈淵靜靜地看著他,“對不起。”
“子蠱會影響你的情緒,情緒過激會激發狼嘯之力,而狼嘯之力會極大地損傷你的身體,所以你一定要控製好自己……”
戈淵點點頭,“嗯。”
“狼嘯之力不能再用,你一定要答應我,你要知道,你每次出事最傷心的人就是我了,如果不想我傷心的話……”
戈淵輕輕歎息了一聲,俯身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辛子穆,是你讓我覺得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會愛護這條命,也請你永遠不要放開我的手。
有眼淚落到了唇角,是苦的,卻甜進了心裏。
白刃手裏的藥瓶從手裏滑落,發出“砰”的一聲,房間裏的人這才驚醒了過來。
金盛不清楚辛子穆的身份,憋得臉色通紅,白刃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勉強收拾了藥箱,轉身走出了房間,辛子穆回神之後,對上戈淵波瀾不驚的眼睛,臉色猛然一紅,支支吾吾道:“我去看看白刃……”說完落荒而逃,差點被凳子絆倒。
房間裏隻剩下了金盛和戈淵,氣氛詭異,金盛笑得比哭還難看,“夫人,吃點東西吧……”端著碗的手,抖得跟簸箕一樣。
辛子穆一出房間,就瞧見白刃在院子裏等他,連忙走過去,“有什麼話要說嗎?”
白刃轉身,神情很認真,“戈淵的經脈再也受不起一點損傷了,若再用狼嘯之力,便是我也無力回天。”
辛子穆怔住了,“那……”
“古書有記載,一個人至多承受狼嘯之力五次,倘若超過五次,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加上昨天那一次,戈淵已經用了四次了。”
辛子穆感覺舌頭都在發麻,“我不會再讓她用了。”
白刃點點頭,“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主上還有三天將會有大動作,倘若能成功,戈淵就有救了。”
一提到軒轅昱川,辛子穆的麵色又難看了起來。
白刃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應該也知道,你的身份對主上而言是眼中釘肉中刺,或許軒轅拓能放過你,可是主上是一定要致你於死地的,我覺得,你可以出宮躲一躲。”
“哼。”辛子穆冷哼了一聲,明顯是不接受他的建議,轉身離去,目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