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隻死貓(2 / 3)

“你是誰?”

應梵驚慌地坐起來,她瞧瞧自己的身上,沾了一些草屑和樹葉。

“你想過去?”他笑吟吟地問。

應梵沒有說話。

“怎麼?在大陸受委屈了?”他有問道。

“你是什麼人?”

“珠寶商,這皮箱裏就是翡翠和錢,很簡單。”他呼出一口氣,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你能帶我出境嗎?”

“當然行。”他肯定地點點頭。

“我可沒有錢……”她遲疑地說。

“我看出來了。”他一動不動,眼睛望著天空,天空轉暗,太陽已經落山了,一切變得灰暗,空氣在降溫,深黛色的色彩籠罩著山林。

“我,我怎麼報答你呀……”應梵真誠地望著他。

“那好辦,你年輕漂亮,年輕漂亮就是資本,女人有寶物,這是上帝恩賜的,專門給男人的寶物……”他一字一頓地說,仿佛充滿了自信。

應梵當然知道他指的寶物是什麼,她的臉頓時緋紅,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全身也抖得厲害。

“這個寶物早晚是屬於男人的,不是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男人,也可能屬於許多男人,也包括我。關鍵是身持寶物的人怎麼想了,她覺得哪個更重要了……”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依然望著天空,望著太陽落下去的地方,好像全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應梵拂了拂被晚風拂動的頭發,她也沒有望著對方,目光遊移於遠方,“這麼說,你要帶我出境,就要得到這件寶物……”

“當然,這叫等價交換,我們商人從來都唯利是圖。”

“你經常得到這些寶物嗎?”應梵問這話時顯得有些天真。

“你問得有些遠了,不該問的請不要問。”

“可我這寶物還從來沒有經手過任何男人。”她說這話時,臉色緋紅。

“我看得出來,所以我才稀罕這件寶物。我是個翡翠商人,見過的寶物實在太多,有點眼花繚亂。不過,我十分珍惜寶物,從來不走眼,也不到處炫耀寶物,我會把寶物的秘密爛在肚子裏。換句話說,我會珍惜你的名譽;女人往往是要名譽的,要自尊,我是鑒寶專家,這個我懂。姑娘,你要知道,越境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弄不好連我這條命也要搭進去,中共的自動步槍不是聾子的耳朵—擺設,緬甸政府軍的子彈也不是臭子,你要知道這其中的分量!”

應梵覺得他這段話真摯懇切,她感到走投無路的險境,退一步萬丈深淵,進一步或許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思忖一會兒,對他說:“能給我5分鍾考慮時間嗎?”

珠寶商人點點頭,掀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一塊歐米茄瑞士名表。

他漫不經心的看著表。

時間一分鍾、一分鍾過去了。

應梵咬了咬嘴唇,說:“我願意交換寶物,但是你必須先把我帶出境,我再把寶物交給你。”

珠寶商人有些生氣了,他不滿地說:“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我知道一條秘密通道,風裏來,雨裏去,已經走了10年了。我現在興致還好,對寶物還有點興趣和情緒,錯過這個良機,恐怕物過境遷了。”

應梵見他轉身欲走,情急之中,大聲叫道:“我同意,我同意交換!”

一股熱淚湧上她的眼眶……

“能不能再等天完全黑下來,我喜歡黑暗……”

你難道覺得天還不夠黑嗎?再過半小時,巡邏隊就該出發了。他顯然有點不耐煩了。

滾燙的淚珠從應梵的眼眶裏終於滾了下來,她閉上雙眼,努力抑製淚水,默默地脫下了衣服,終於脫得一絲不掛……

商人還算守信用,他帶應梵繞過小河,進入一條崎嶇山路,上了山坡,又攀援而下,穿過一片莊稼地,終於進入緬甸境內的果敢地區。

他們在鎮上的一個客店住了一宿,第二天,商人幫她找了一個國民黨老兵,這個老兵的侄子在黃櫨主辦的金三角特務軍校當差,於是應梵投奔了這所軍校。

黃櫨對應梵進行了調查和考證,包括驗身,沒有發現破綻,於是應梵在梅花黨誌願報名表上寫下了工整的答辭,並改名為蘇朵。

這個叫蘇朵的絕色佳人才來特訓班一個多月,黃櫨書房的警報聲開始響了。

黃櫨還想到另外一個人,那是軍校的教官索拉提供的線索。

他是執行校長蔡若媚的傑作,叫劉吉祥。他是蔡若媚親自培養的變性人間諜。

劉吉祥最近返回母校,好像對黃櫨的書房十分感興趣,他總是在書房附近轉悠,神色匆匆。一天清晨,索拉早起晨練,又見劉吉祥在書房前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她走過去,劉吉祥不見了蹤跡。

索拉來到書房後,正見劉吉祥在書房後的牆角小便。

索拉吼道:“劉吉祥,你怎麼在這裏小便?”

劉吉祥紅著臉說:“教官,我實在憋不住了,當年變性手術做得有點後遺症,碰了我的膀胱了,我到美國紐約去看也沒有看好,落下憋不住的毛病了!”

“你呀你,這屋裏的書都讓你的尿氣熏臊了!”

索拉今年50歲,是德國人,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萊比錫納粹集中營的女看守;大戰結束後,她化妝潛逃到南美洲的阿根廷,後來被梅花黨收買招聘,到這裏當教官。

劉吉祥成為蔡若媚校長的傑作,還有一段傳奇故事。

1948年一天晚間,雲南某鄉鎮,一個京戲班子正在演出。後台簡陋的化妝棚裏,劉吉祥正對著鏡子化妝。他是一個美少年,十五、六歲,京劇小旦演員,飾演《呂布戲貂蟬》中的貂蟬。

一陣鑼響,劉吉祥身穿戲服與飾演呂布的演員上場。

蔡若媚帶著兩個女隨從混在觀眾中,她的目光落在劉吉祥的身上。

蔡若媚彈了一下煙花,問隨從甲:“這出戲叫什麼?”

隨從甲回答:“美人計。”

蔡若媚得意地笑了:“好,美人計。”

戲演完了,劉吉祥下場卸妝。

戲班老板走進棚內。

老板說:“吉祥,今晚演的真是精彩,一會兒我請你們吃點宵夜。”

劉吉祥一邊用手巾抹臉,一邊說:“班頭,該加點工錢了。”

老板說:“對,對,加點,加點。”

老板出去了。

蔡若媚的兩個隨從走了進來,兩個人都蒙著麵。

隨從甲用手槍抵住劉吉祥的後腰,低聲道:“跟我們走一趟。”

劉吉祥驚慌失措,說:“你們這是幹什麼?”

隨從乙說:“少廢話。”

兩個人押著劉吉祥來到後麵一輛黑色的轎車內。

對從甲把劉吉祥推入後座,坐在他旁邊。

隨從乙開車,蔡若媚坐在司機旁邊,冷冷地說:“我會給你加工錢的!”

轎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深夜,金三角梅花黨訓練基地。屋內,一片狼藉。

蔡若媚斜倚在布拖椅上,身著軍服,歪戴著船型帽,叼著一支大煙鬥,“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她把一大把鈔票扔向呆立的劉吉祥。

劉吉祥雙手拿著紛紛揚揚的鈔票,笑了。

白日,劉吉祥獨住的房間內。隨從甲打開一個隔板,端進一個盤子,上麵是一杯牛奶,一塊蛋糕,一個茶雞蛋。

隨從甲說:“這是你的早餐。”隔板又關上了。

劉吉祥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蔡若媚的聲音從桌下的揚聲器裏傳出來。她在講如何偵查、刺殺等業務。

早晨,揚聲器裏傳出蔡若媚的吼聲,要劉吉祥到射擊場待命。

劉吉祥來到設計場,有4個女學員站成一排,腰裏掖著手槍。

蔡若媚讓劉吉祥和她們並排而立,扔給他一支小手槍。

蔡若媚指著縛在槍靶上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學員說:這個學員昨晚開小差逃跑,按軍法處死,由你們執行,順便考一下你們的槍法,每人開5槍。

劉吉祥和其他4個女學員手端手槍。

劉吉祥的手在顫抖,汗淌了下來。

他認識這個女學員,他想起與她交往的一幕一幕:

土路上,劉吉祥練習開摩托車,東倒西歪。

那個女學員正巧路過,順勢坐到他的身後,耐心教他。

女學員說:“向左,對,心要靜,動作要麻利。”

劉吉祥正在屋內聽課,窗戶開了,一個蘋果扔了進來。

女學員咯咯笑道:“小白臉,吃蘋果吧,剛摘的。”

晚上,劉吉祥走出屋門,到茅廁大便,燈,突然滅了。

男女廁所間的空處,升起一個“女鬼”,她披頭散發,伸著通紅的長舌頭,用手電照著臉,劉吉祥嚇了一跳。

女學生咯咯地笑著,劉吉祥毛骨悚然。

劉吉祥拿槍的手垂下了,閉上雙眼。

槍靶前的女學員大叫:“打吧,下世我做一個男人!”

蔡若媚抄起馬鞭子,朝劉吉祥抽去。

劉吉祥端槍的手又提了起來。

亂槍齊發。

那個女學員被打得稀爛。

晚上,蔡若媚來到劉吉祥的住處,蔡若媚愛撫地摸著劉吉祥的傷口。她說:“我是恨鐵不成鋼啊!走,到我的別墅去。”

劉吉祥隨蔡若媚出門進了她的轎車。

蔡若媚親自駕車繞著山間小路行了一程,來到密林深處一個豪華的白色別墅。

蔡若媚帶劉吉祥走入自己的臥房。

蔡若媚打開衣櫃,取出一堆花花綠綠的旗袍、高跟鞋、絲襪、薄如蟬翼的內衣、各式乳罩。

劉吉祥迷惑不解地望著蔡若媚。

劉吉祥問:“校長,你這是……”

蔡若媚說:“我給你化化妝!來,把身上的衣服給我脫下來!”

劉吉祥囁嚅著,恐慌地望著她。

劉吉祥說:“校長,這……”

蔡若媚厲聲地說:“快脫!幹咱們這行的,連命都得置之度外。”

劉吉祥脫光了衣服,蔡若媚給他穿上女式內褲,戴上乳罩,又讓他穿上高領絲光紅色旗袍,腳穿紅色高跟鞋。

蔡若媚拉他來到梳妝鏡前,親自給他燙發,給他塗上脂粉,抹上唇膏,然後挽上他的胳膊,原地轉了幾圈,不禁大笑道:“哈哈,多麼迷人的小姐,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

劉吉祥回答:“我叫劉吉祥。”

蔡若媚吼道:“混蛋!你叫楠楠,楠楠小姐!劉楠楠!”

劉吉祥在蔡若媚的輔導下,在觀察一個女學員裸體做各種動作,坐、立、走、臥、半臥等。蔡若媚在梳妝台前給劉吉祥描眉塗粉。

劉吉祥在做女人的瞟、睨、盼、瞥,活脫脫脫似女人。

蔡若媚狂笑叫:“太妙了,太妙了,無師自通!”

上午,室內,四塊立地穿衣鏡擺在房間四周。

劉吉祥在中間一站就能看見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他開心地大笑。

蔡若媚“啪”地打了他一記耳光。

蔡若媚吼道:“你的嘴張得那麼大,難道要去吃人嗎?記住,女人笑不露齒!”

蔡若媚從裏屋拿來兩件類似女人遊泳的奇特橡皮衣。

蔡若媚說:“把這個穿上。”

劉吉祥換上這個奇特的橡皮衣,這件衣服彈力很大,緊緊束住腰部和下腹。

蔡若媚說:“除了洗澡,任何時候都不能脫下這件衣服,每周洗一次,換上另一件。”

蔡若媚打開手提包,拿出針管,在劉吉祥的臀部注射了一針,還強迫他吃下一小包藥粉。

蔡若媚說:“這是雌性激素,為的是讓你盡快向女人發育,我要定時給你打針,你還要定時吃藥。”

舞廳內,蔡若媚、劉吉祥和女學員們在跳舞。蔡若媚與劉吉祥飛快地旋轉。

舞曲轉為華爾茲舞曲,蔡若媚與劉吉祥變換著舞步。

舞曲又轉為探戈舞曲。

蔡若媚與劉吉祥跳起了探戈舞。

蔡若媚跳得大汗淋漓,放開劉吉祥、一到一張桌子前,拿起一個高腳杯,把杯裏的洋酒一仰而盡。

她一連喝了5杯。隨從甲走到她麵前,扶著她說:“校長,您少喝點,注意身體……”

蔡若媚啪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蔡若媚說:“少喝點什麼?都從下水道流走了!”

她又拿起一個酒杯,一仰而盡。

蔡若媚晃悠悠拿起一個高腳杯,走到隨從甲麵前,放到她的頭頂上。

蔡若媚狂笑著退後十幾米,然後猛地抽出手槍,一槍擊碎了酒杯……

眾學員狂呼:“好槍法!”

蔡若媚哈哈大笑,旋風般來到劉吉祥麵前,把他抱了起來,然後跑出門外,來到一匹馬前,打斷韁繩,竄了上去,然後飛也似朝外奔去……

駿馬狂奔,蔡若媚在馬上按住劉吉祥狂奔。兩個人從馬上滾下來,滾到一個草叢裏。

蔡若媚發瘋般脫著劉吉祥的衣服,兩個人瘋狂地扭做一團。

蔡若媚喘籲籲地說:“明天我就對不住你了……”

第二天晚上,蔡若媚把一個外科醫生帶入自己的別墅。

臥房內,劉吉祥雙眼蒙著黑布,躺在床上。醫生從白色藥箱裏取出手術器械等。

醫生給劉吉祥打麻醉針。蔡若媚現出一臉陰沉。

醫生脫下劉吉祥的褲子,為他施行變性手術,劉吉祥痛得慘叫。

白日,學校舉辦時裝表演。學員們坐在台下,蔡若媚坐於中央。

豐乳肥臀、楚楚動人的劉吉祥穿著一件黑旗袍,腳穿高跟鞋,上台下台,腳步一扭一款,披肩長發一飄一仗,時而還用手撩一撩額前,舉目環視台下觀眾。

學員們都為這位嫵媚動人的少女喝彩鼓掌。

蔡若媚得意地笑著。

隨從甲悄悄來到蔡若媚跟前,小聲說:“小姐到了。”

白薇下了轎車,款款而來。

蔡若媚高興異常,她叫道:“小薇。”

白薇驚喜地叫道:“媽媽!”

母女倆緊緊擁抱。

蔡若媚問:“從南京來?”

白薇回答:“到香港去了一趟。”

蔡若媚問:“爸爸好嗎?”

白薇說:“好,就是煙抽得凶。”

蔡若媚問:“大學快畢業了吧?”

“還差一年。”

蔡若媚說:“畢業了就到美國去攻碩士吧,別在大陸這鬼地方呆了,到處都是黃土。”

白薇說:“爸爸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兵聽將令草聽風。”

劉吉祥正好下台來。

蔡若媚說:“楠楠,快來,這是小薇,我的獨生女兒。”

劉吉祥說:“早就聽校長念叨過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靚!”

白薇說:“你好。”

蔡若媚說:“他是這裏的優秀學員。這幾天你們就住在一起吧。”

晚上,劉吉祥看到白薇換衛生紙,不禁驚訝道:“哎呀,你怎麼出這麼多的血?”

白薇說:“我來月經了。”

劉吉祥驚奇地問:“月經?那是打哪兒來的?”

白薇瞪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沒有來過月經?”

劉吉祥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

又一天晚上。

白薇端來溫水,卷起旗袍洗下身。

劉吉祥坐在床上嘟囔道:“你也不嫌麻煩,哪兒有天天洗的?”

白薇不滿地瞥他一眼,說:“我6歲時,媽媽就讓我天天洗,女孩子哪兒有不天天洗的?就你髒,臭死了!”

劉吉祥說:“我每禮拜洗一次澡呀!”

白薇把水弄得“嘩啦啦”響,說:“那不行,不一樣。”

第二天上午。

白薇說:“媽,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陰陽人!”

蔡若媚得意地笑道:“他是我的傑作!”

蔡若媚的豪華別墅,屋內,劉吉祥正在一個大浴盆內快活地洗浴;一邊洗,一邊輕聲吟唱:“莫折我,折我太心酸。我是護城河邊柳,這人折了那人攀。快活一瞬間。”

隔壁臥室內,蔡若媚半臥床上。

蔡若媚讚道:“好,真不愧是金嗓子,我聽得險些抽了筋……完了沒有?”

劉吉祥說:“來了,來了。”

劉吉祥穿著一件薄如蟬翼地肉粉色睡衣,腳穿紅牡丹圖飾的拖鞋笑盈盈走過來。

蔡若媚站起身,色迷迷望著他,一把將他攬到懷裏。

蔡若媚說:“你真是一顆水白菜。”

劉吉祥撒嬌地說:“那你是白菜葉上的一個蟲。”

蔡若媚說:“對,對,老蟲子。”

劉吉祥笑道:“還是一個瘸腿的,留著哈拉子的大肥蟲!”

蔡若媚說:“太對了,我的寶貝!”

急吻如雨。

劉吉祥理了一下紛亂的雲鬢,撫了撫壓發珍珠,說:“你嘴裏都有味了,我去給你沏一壺龍井茶,去去火。”

蔡若媚說:“都是吃那些烏龜王八蛋鬧騰的!我這肚子裏都是烏龜王八蛋!”

劉吉祥一會兒端了一壺熱茶出來,倒了一杯給她。

劉吉祥說:“老公,看茶。”

蔡若媚:“怎麼成老公了?”

劉吉祥回答:“如今世道,是非顛倒了。”

蔡若媚接過茶碗,“咕嘟嘟”一飲而盡。

劉吉祥嬌聲笑道:“瞧你渴得這樣,好像喝了不要錢的茶。”

蔡若媚說:“你沏的茶,別有味道。”

劉吉祥說:“你這老嘴,好像是玉做的,還挺會說話。”

蔡若媚回答:“你也挺會說話。”

劉吉祥說:“我可不是平民院裏長大的,我是書香門第,良家女子。你怎麼幹上這一行?”

蔡若媚說:說來話長,我爹是蘇州城裏有名的詩人,那一年四爺府裏一個格格到蘇州遊玩,爹知道我唱歌好,讓我去陪格格,那天晚上我陪格格坐船遊蘇州河,我在船上給他們唱歌。格格靠著船窗望月亮,手腕上露出金手鐲。盈盈月下,她多喝了幾杯,已倒在船艙裏睡了,幾個衛兵也醉得東倒西歪。這時,我看到水底下升起了一個大白瓜,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他看到我,朝我擺擺手,示意我別聲張。他伸出一隻手,攀住格格的手腕,脫下她的金手鐲;格格大聲叫喚,衛兵門全醒了。這時,聽到有人在水中說:“我是白雀兒,希望明察,不要冤枉別人。”說完,不見了,格格非常生氣,命令各級官員一定要抓住白雀。可是過了幾個月,也沒有抓住這個飛賊,蘇州的官員紛紛被革職……

劉吉祥聽了,頓覺眼前升起一片水霧。

蔡若媚又繪聲繪色地講下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裏洗浴,那家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進來。當時我看到一隻猴子爬了進來,嚇得昏了過去。醒來時他睡在一邊,他嬉皮笑臉地說,‘小妹子真仗義,要知道,格格那個金手鐲價值連城啊!’說完,給我一些銀兩。我說:‘誰要你的臭錢,我是良家女子;你給我破瓜了,你賠!’他聽了,嘿嘿笑道:‘那晚我在水下聽你在船上唱歌,都迷抽筋了……’”

劉吉祥問:“後來呢?”

蔡若媚說:“後來我就不知他哪裏去了。”

蔡若媚抱起劉吉祥,落下幔帳,吹熄蠟燭。

一個黑色投影愈來愈大,是黃櫨。

黃櫨說:“將軍大人。”

蔡若媚驚得放下劉吉祥,躬起身子。

黃櫨說:“茶裏有毒,一年後發作,解藥在我這裏,你要活命,就要聽我的調遣。”

蔡若媚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你也太歹毒了……”

黃櫨“嘿嘿”冷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蔡若媚耷拉下腦袋,說:“好,聽你的。”

黃櫨的投影消失了,一片黑暗。

劉吉祥問:“怎麼了?”

蔡若媚說:“黃飛虎一共有兩個女兒,這個人是他的大女兒黃櫨,非常歹毒。”

劉吉祥發出一陣狂笑。

蔡若媚問:“你笑什麼?”

劉吉祥說:“你故弄玄虛。”

蔡若媚問:“你怎麼知道?”

“我明察秋毫。”

蔡若媚問:“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

劉吉祥說:“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這一天,蔡若媚別墅賓客盈門,川流不息。

張燈結彩的門上貼著“壽”字。酒席上,蔡若媚紅光滿麵。

陪坐的有白薇、劉吉祥和眾匪首。

賓客們溢美之詞不絕於耳,蔡若媚笑臉綻開。

白薇滿腹心事,憂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吆喝聲,猜拳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蔡若媚喝得酩酊大醉,叫道:“弟兄們!今天是我五十大壽,在這大喜的日子裏,正趕上滄桑歲月,風雲突變,幸喜有我的獨生女兒小薇、學生吉祥,還有諸位弟兄陪伴,我蔡某人不勝榮幸,今兒個高興,咱們請吉祥給我們跳個脫衣舞怎麼樣?”

眾匪首齊聲喝彩。

匪首甲叫道:“好極了!”

匪首乙說:“劉吉祥,來一個!”

蔡若媚說:“吉祥,給大家助助興。”

劉吉祥站起來,說:“好,既然大家賞臉,我就獻一回醜,也算來一個實習表演,我先去化化妝。”

劉吉祥出去了。

兩個匪首也喝得半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蔡若媚有些醉了,她指著白薇說:“跟你大哥們喝一杯,喝個交杯酒,哈,哈!”

白薇布高興地一撅嘴,說:“你瞎鬧什麼?”

蔡若媚皮笑肉不笑地說:“大壽的日子,高興,我他媽高興!”

她抄起白酒,倒了3大杯,分別遞給匪首,最後一杯酒遞給白薇,白薇不接。

蔡若媚叫道:“喝!”

白薇回答:“不喝!你知道我從來不喝酒!”

蔡若媚叫道:“不喝酒,那你喝奶?!”

白薇冷冷地說:“你喝的才是奶。”

蔡若媚說:“你他媽掃我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