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來的時候已沒了宇文邕的身影,我躺在榻上,空氣裏還殘留他的味道,淡淡的龍涎香。我拉開蓋在身上的錦被,坐了起來,回想起今天的種種,冥冥之中是否命運安排,我因著迷路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朝代,遇到了宇文邕,一切的一切已不是自己的思維所能承受的。既然是命運安排,我何不經曆一番,事實這樣我隻能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我打量著四處,古色古香的屋子盡收眼底,我驚喜的摸著架上的瓷器,色白花青的錦鯉躍然於碗底,及其細膩的觸感讓不欣賞古物的我也大驚這古代勞動人民的精湛手藝。
在我完完全全欣賞完這屋中的陳設後,已經是晚上了,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淡黃色的光向四處擴散開來。
“他不會是將我忘了吧。”我摸著受餓的肚子嘀咕著,“或許是把我當瘋子給關了起來,可是這待遇也不像,不管了,先去找吃的。”因著肚子越來越餓了,腦子裏小岩的影子越來越清晰了,她拿著吃的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唾液分泌的更加嚴重了。我可是早上吃了半個麵包到現在了,早知道這樣我就該執著點狠狠心撿起來吃了,當個飽死鬼也劃算。我便走出屋子,雙腳還未邁出門檻,脖子已架上了兩把劍,速度之快讓我為之瞠目。
“皇上有令,你不準離開雲陽宮半步。”其中有一把劍的主人發了話。
“我肚子餓了,想去吃飯。”我弱弱的回了話。
“這……,皇上沒說過……所以我們也不好做主。”他露出為難的表情。
“那我自己和他去說。”我往前踏了一步,脖子上架的劍離的越來越近了,“兩位大哥,火氣不要那麼大嘛,小心刀,不要傷了自己。”我小心翼翼的托著劍,唯恐他們一不留意我的小脖子就與我從此分離。
我的內心波動極為強大為什麼待遇天差地別,為什麼別的人穿越皇帝疼王爺來愛的,路人甲乙丙愛慕著,而我隻得在這個皇帝管轄的範圍內想吃飯就要受到恐嚇,我的小心髒呀,不要就此失去了跳動。在我內心狂吐了千萬次宇文邕的不對後,兩把劍才從我脖子上撤下來,原來這樣也是保命的好辦法,你千萬千萬不要怪我。
“啊嚏。”宇文邕已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這足以證明我的話老天還是聽到的。
“怎麼?”發話的是一位年過四旬,卻不失俊氣的中年男人,歲月從未在他臉上留過些許痕跡,隻是在眯起眼來才能顯現眼角的皺紋。
“恐是夜裏太涼,受了寒氣。”
“即便這樣,皇上是一國之君,應當好好保重龍體。”
“是,大塚宰提醒的對。”宇文邕回著。
“聽說皇上帶回了一個人?”宇文護試探性的問道。
宇文邕大驚失色,眼神不禁有些慌亂,定了定神才答:
“他隻是來教贇兒學習的先生罷了。”
“原來是這樣,最近時局有些動蕩,千萬不可讓小人乘勝可擊,如果是齊國的奸細,傷了老臣到無所謂傷到皇上可就是大事了。”
“大塚宰的話朕自是聽進去的。”
入夜,宇文邕徑自回了自己的寢宮,心想那個女人應是醒了,卻看到她坐在門檻上自顧自說話,他屏退了侍衛,靜靜地站在暗處。
“故鄉的月卻還是這裏的清亮,透徹,四處毫無喧囂雜質,可是在怎麼樣,我還是喜歡那個我生活過的地方,很喜歡很喜歡。”
黑夜中透著月明的光宇文邕清楚的看到她在落淚,一開始活潑多話的她竟也這般的讓人憐惜。
我望著一千五百多年前的月暗自落了淚,爸媽,小岩,你們是不是已經發現我不見了,是不是在四處尋我的下落,是不是也像我這般在落淚,心裏一絲寂寞,悲哀油然而生。
“你想家了麼?”耳邊傳來他的聲。
“哪有。”我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淚。
“都哭成小花貓了。”他又是這樣笑著,感覺他的笑很苦澀,像是低到塵埃一樣會碎成粉末般,難以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