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見玄英道長問起雨笙,忙道:“這是淩雲在江湖上結交的好友,餘勝餘兄弟,他因仰慕師叔已久,淩雲故而帶他來拜見。”
玄英道長又上下將雨笙仔細打量了番,和顏道:“你是哪裏人,父母是誰?”
雨笙道:“晚輩父母俱已亡故,獨身流落江湖。”
玄英道長微點頭,又問道:“你父母是何時亡故的?”
淩雲與莊英劍都有些莫名其妙,雨笙心中卻是一動——玄英道長莫非察覺到了什麼,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便道:“父母辭世時,晚輩尚小,記不太清了。”
玄英道長不說什麼話,隻撫須看著雨笙。
莊英劍指著下邊道:“元恒他們出場了,對戰長樂門弟子,咦,他們是兩個人。”
但見元恒三人對麵果然上來了一高一矮兩個青年。
元恒道:“你們來兩個人幹嘛?”
那矮個青年道:“你們來三個人幹嘛?”
“我們使無影劍法,須得師兄弟三人一齊排陣。”
“那巧了!”那高個青年笑道:“我們用雙星劍法,得雙劍合璧!”
元恒他們不待多言,捏住劍訣,三人劍陣將那兩青年困住,就開始使出無影劍法。那高矮兩青年被圍在其中,一時間但覺四麵八方都是劍影,虛實難辨。但他們到底也是見過些世麵的,兩人長劍一合並,高個青年專守上方,矮個青年則攻人下盤,配合得也是天衣無縫。
莊英劍道:“原來長樂雙星指的是這兩人,我還以為是人名呢!虧得也是雙劍合璧能互相照應,不然元邦那幾人武功不怎地,可合力起來使起無影劍陣卻有些厲害,一個不留神就中招了。”
雨笙則暗暗搖頭:太慢了!太慢了!所謂無影劍法便是劍動時連劍影都看不著,方為上乘,這三個倒是使得到處都是劍影,外行人看著不明覺厲,高手一瞧都是破綻,還不如我師父幻真劍法十中之一呢!
到底長樂雙星行走江湖十幾年,資曆比元恒三人老了許多,不多時便看出破綻來,合力先將最弱的元禮擊破了,所謂的無影劍陣也就散了。
長樂雙星得意地看著被擊敗的元恒三人,道:“人多是沒有用的!”
莊英劍也在樓上幸災樂禍:“他們三人本還計較著用這劍陣打敗所有人做天下第一高手呢,這不還沒進決賽,遇著長樂門的人就栽了!”
“他們雖落敗,但到底敗得時辰也比你晚些。”玄英道長目光如水地瞧了莊英劍一眼,看得他立時噤了聲,垂首侍立在一邊。
雨笙暗覺好笑——看來平日溫和的玄英道長,對自己這唯一的愛徒卻是嚴厲得很啊!
元恒三人回到樓上見雨笙也在,冷冷道:“淩師弟,你怎麼把外人也帶到我們這裏來了!”
淩雲道:“賢弟仰慕玄英師叔,我便帶他上來見一見。”
元恒冷笑道:“我們武當聲威隆重,想沾光的人自是不少;玄英師叔雖一向謙和,但你也不能什麼樣的閑雜野人都往他麵前帶,汙了他老人家的眼可就不好了!”
淩雲知他故意排揎雨笙,欲開口為她分辯。雨笙卻止住他,瞄了他三人一眼,淡淡道:“你們大約是眉毛又長齊了吧!”
旁人是聽得稀裏糊塗,可那晚親見過的人如莊英劍就直接笑出聲來,淩雲也是忍俊不禁地低頭而笑。
元恒三人羞得滿臉通紅,元邦恨恨道:“姓餘的,你別太囂張了!”
雨笙冷冷道:“玄英道長尚未開口,豈有你們三個小輩倒在此放誕之理!從前你們師父活著時是如此教你們的?還是徒秉師訓,你們師父也是如此?”
此時已是正午,程莊主命家仆往各樓的門派送飯,比試暫歇。玄英道長道:“‘食不言,寢不語’,都別說了!”又留雨笙一同用飯。
“長者賜,不敢辭”,雖看著元恒三人沒胃口,雨笙還是留下了吃了幾口,又喝了口茶,隱覺那茶香味有些奇異,神思略微恍惚。
才吃一會,突聽得鐺鐺兩聲鑼響,中間那樓一名軒轅劍莊家仆道:“莊主有話說!”
而自群英會一開始就“病倒”的程莊主終於在兩名家仆攙扶下終於現身,不知為何,麵上還戴著麵紗。
小蝶在底下看了就樂道:“這人奇怪,出來見客還帶麵紗,難不成也像鏡月姐姐一樣?”回頭一瞧,盛驍與鏡月都不見了,唯有黃書生在身後。“咦,我哥哥他們呢?”
黃書生道:“不知道,先是你兄長看到什麼先走了,後來兩位姑娘也追了過去。”小蝶隻想先看好戲,也就不管盛驍他們了。
樓上的程莊主先朝樓上樓下拱了拱手,高聲道:“敝人程萬裏,數十年前來此建莊立派,發揚光大至此,多是仰仗諸位武林同道扶持,敝人實在不勝感激。正所謂‘飲水思源’,知恩不圖報枉為君子,我程某向來蒙江湖各大門派照應,一直無以為報,此番鬥膽邀請天下豪傑共聚揚州開此群英會,切磋武藝,共探天下武學之大宗,亦是為謀福整個武林。隻是日前程某身心俱疲之際,以致邪氣侵體,偶感微恙。今日雖略見好,到底名醫囑咐不能見風,隻得掩麵而出,怠慢之處,還望諸位英雄多多海涵!”說罷又不免咳了幾聲。
眾人皆道:“程莊主如此盛情,我等豈有不知好歹之理。雖說群英會少了程莊主主持不免有些遺憾,但到底莊主貴體要緊,不必為我等掛懷!”
雨笙卻心中暗覺蹊蹺:隻聽這程莊主的聲音洪若銅鍾,功力充沛,分明身體無恙,為何要裝病,還戴麵紗,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諸位如此說,更是叫程某過意不去了!天下英雄能應敝人之邀,實在是程某莫大榮幸。”程萬裏謙遜一番,又道:“程某十幾年前覓遍天下,曾至一處隱秘深山峽穀中,聽那路過的樵子說曾有天降神石,落入那深穀之中。程某入穀後,尋得幾塊稀世鐵礦,便帶回來投入冶爐中,數月後熔出一塊奇鐵。此後程某日夜不斷,反複鍛造,又派人取來天山冰泉淬火,曆時十年,終於造的天下獨此一把的寶劍——斷龍劍!”
人群中有人道:“既然那鐵礦的從天而落,煉得的此劍可謂是天降神兵,果然不愧‘斷龍’二字,程莊主真是勞苦功高啊!”其他人也都出言讚歎。
程萬裏謙虛地擺擺手道:“諸位過言了,在下不過順應天意,盡了些蠻力罷了!程某一介草莽,何德何能,敢用如此神兵,因此許下,能得此群英會魁首者,程某便將寶劍贈與他。”
一時間紛紛群情湧動:軒轅劍莊鑄劍之術,江湖上首屈一指,所造之劍都比別處好上許多,雖價格比其他地方高了一倍,卻依然讓許多俠士及大派們趨之若鶩。此時聽他說得如此,想著那斷龍劍必是不世出寶劍,若能得之,果不虛此行!
須臾,程萬裏又道:“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而今武林後一輩高手甚多,便如此次赴群英會的大都是江湖中各大門派的年輕弟子。程某膝下有一子一***女待字閨中,尚未出閣。倘若此次哪位青年才俊能技壓群雄,程某便將小女配給他;若是那位掌派領頭人出麵為子為徒求妻,以結秦晉之好,也是可以的!哈哈哈……”
隻聽得程萬裏一人經久不絕的大笑之聲,其他人反都默然不語,倒不是不想要寶劍了,而是眾人都見過程萬裏程萬裏父子的形容模樣,父親兄長相尚如此,隻怕這程姑娘也好不到哪去,若是娶回去終日相對,隻怕要自己就要以淚洗麵了。
大約是笑過頭了,程萬裏忽地停下咳了幾聲,才發現此時台上台下靜悄悄的一片,頗為詭異,不覺得皺了皺眉。
終於有人打破沉寂,道:“斷龍劍既為天下第一寶劍,我等心神向往,程莊主為何不拿出來與我等開開眼界先!”
雨笙暗笑這些人大約是怕程姑娘長得醜,此時都隻顧寶劍不問佳人。
程萬裏道:“此劍一月前才剛成,戾氣過重,還得韜光養晦些日子。到時祭過天地,再開啟寶劍時,劍氣被磨練得溫和方能為人所用。”程萬裏轉頭對身邊一個丫鬟道:“去將小姐請出來!”
兩名小廝抬著一架屏風放在中間,不一會就見兩個丫鬟扶著一位少女從裏邊走出來,對著眾人福了福。但功力稍高的人眼神也銳利,雖隔著屏風看不真切麵容,但見那少女身量苗條,瓜子臉蛋,聲音嬌柔,想來也是位清秀佳人,並不似他父兄模樣,一時間眾人又有了興趣——若能贏得寶劍又抱得美人歸,豈不是雙喜臨門,人生之快事。
有人道:“若是他人已有家室,隻怕要辜負程莊主一片好意了!”
程萬裏擺手道:“這個不妨,自古來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常事。倘或真的有妻室,那小女嫁過去做個小的也未為不可。”
底下有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可若最終贏了比試的是位年過半百的老頭,家裏兒子隻有十來歲,也不知程莊主是要配給爹呢還是兒子呢?”
此時還能入決賽人大都已過不惑之年,聽得如此說,麵上頗為不悅。程莊主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小女嫁過去便由他人處置,隨他配誰都可以。”
那聲音又道:“如此說父子同享都是可以的咯?”
台下一片哄笑之聲,程無量臉色陰沉沉地循聲望去,眾人也都紛紛轉頭去瞧,直瞧到小蝶所在地。小蝶正吃吃地笑,見眾人都往自己這邊看過來,她也跟著轉頭往後看,嚷道:“誰在說話?是誰?是不是你?肯定是你……”
誰都想不出方才那怪聲會是小蝶所發,找不到人隻得作罷。小蝶打一炮換一地,又帶著黃書生鑽到另一角落,低沉著聲音道:“別的好說,要是個和尚贏了,程莊主又該怎麼打算!”
頓時他人紛紛附和道:“是啊,人家少林派了五個高僧赴會,至今還有三名高僧未出局,倘或他們贏了,又無子嗣,徒弟也是不能娶妻的。總不能為了娶妻而廢了武功還俗吧!”
又有人笑道:“虧得方才峨眉師太被那武當弟子打敗了,不然若是她贏了,兩個女子也不知該如何洞房……”
程萬裏臉色頓時又黑了一層,道:“小兒也尚未娶親,若是峨眉仙姑不棄,那也是可以的;而若高僧能蓄發還俗,程某便將軒轅劍莊的一般產業作為嫁妝贈與他,不能的話,程某也不強求!”
看來這程莊主是鐵定了心,就是拐子瘸子瞎子都要將她女兒嫁出去了。小蝶暗歎口氣,又換了個嘶啞的聲音道:“有些人雖為青年,卻非才俊,唉,可惜了程姑娘啊!”
小蝶這意下明有所指:因此次群英會打著考校後生武藝的旗號,因而各大掌門長老都不好出麵,隻是派手下得意弟子來比試。經過輪輪賽選,而今剩下的人中,除了武當淩雲與長樂雙星還算得上是青年外,其他都是些四五十歲的江湖散客及少林高僧。長樂雙星一高一矮,又樣貌平平,確實不能說是才俊。
圍觀百姓中又有人道:“若真是讓人家三劍或雙劍合璧的贏了怎麼辦,終不能把程小姐掰成幾塊分吧,還是讓他們幾人再自個打一架分出個高低算?那若單打的話,也未必及得上此前輸的人吧!”
程萬裏道:“敝人也是防著有奸邪小人投機取巧而勝,因此再立一個規矩:凡勝出者還須得在程某手下過百招方能算真正贏了,屆時不止是斷龍劍與小女,程某還會將軒轅派獨門劍法傾囊相授。”
此言一出,樓上樓下連各門派的長老都坐不住了:當初程萬裏就是憑著一身奇絕的劍法在整個江湖立名,就是華山、峨眉這些本就憑劍法而揚名的大派也為其劍法所折服,他那一招“鵬程萬裏”更是他看門絕藝,至今無人能破。一時間眾人都躍躍欲試。
“原來是‘比武招親’啊!”雨笙笑對淩雲道:“怪道淩兄方才能狠心贏了那峨眉仙姑,原來是後頭還有佳麗坐等!”
淩雲忙搖手道:“賢弟別誤會,我此前並不知程莊主乃是為愛女擇婿,不然我也不會……”
還未說完,忽覺下麵外圍人群中一陣哄亂,一人以刀奮力與圍著身邊那幾人廝殺。雨笙仔細一瞧,頓時大驚——那不是小蝶嗎?但見她此時將黃書生護在身後,背對著眾人,身後群眾紛紛慌忙逃離,挨挨擠擠的亂成一團,麵前是七八名殺手,正步步緊逼,身後的百姓都一團亂。
小蝶一向是個半吊子,武功比起雨笙來甚是微末,不知怎地麵對這些殺手時,先是一招空手套白刃,奪了把兵器禦敵,所出招式狠辣又巧妙,暫時將那些殺手都逼得近不了身。
雨笙心念微動。
那殺手見小蝶招式雖厲害,但反複用來卻隻有那幾招,便漸漸逼近。小蝶且戰且退,身後卻有幾人不經意地往那黃書生那邊靠近。
不好,這些也是刺客!
為保雙重起見,果然人群中也混入了好幾名殺手,趁著慌亂之際,暗中施襲。小蝶腹背受敵,哪裏察覺得到身後一樣,之間那幾名刺客從後圍住,袖中藏刀,捅向兩人腰間……
忽然一道白光閃過,頓時那幾名刺客慘叫聲中,斷臂與短刀散落一地。雨笙從樓上疾飛而下,立在那些人前,手上靈隱泛著白光,滴著鮮血。
人群中其他刺客見失手,紛紛都現身舉刀合力攻來。雨笙不及多想,運起劍法一意抗敵,瞬間又砍殺了幾名刺客,嚇得他人不敢上前。
小蝶回過頭見雨笙,喜道:“雨笙姐姐你來了,你先帶黃公子走,我還能撐一會。”
隻在她這分神間隙,身前幾名刺客猛地欺身上前,小蝶手忙腳亂隻抵住兩個,卻有個趁著縫隙,一刀橫削,小蝶小腹被劃傷,捂著傷口不及叫疼,膝上的關元穴又不知被什麼暗器打了一下,頓時跪倒在地,倒正也躲過橫劈那幾刀,耳中隱約隻聽得叮的幾聲響,那原本往下砍的刀也失了準頭,被震到一邊。小蝶忽覺一整眩暈,便昏了過去。
雨笙回頭見小蝶閉眼倒在地上,衣裳上都是血,心中一痛,眼中殺氣翻騰,劍招如狂風驟雨般,但凡中招,非死即傷。可所圍刺客不少反多,除了假裝百姓的,還有本來就攜帶兵器的江湖人,甚至還有從樹上掉下來的,竟都是刺客。若非雨笙劍光將周身護得一絲不漏,不然換成旁人如何抵擋。
淩雲莊英劍稍後趕來,雨笙已被數十人困住。他倆從外圍攻入,問道:“小蝶姑娘怎麼樣了?”
黃書生抱起昏迷的小蝶,心裏一陣疼惜,探她脈搏依舊,隻是怎麼喚都不醒,朝他三人搖搖頭。
雨笙麵色陰沉,眼中寒光掃過這些刺客,“一個都不許放過!”
他們三人合力,這些刺客更半分也傷不了黃書生,又見不遠處那些近身護衛也都趕來,剩下的十幾名刺客又心生退意。
黃書生的護衛們趕上時,那些刺客見刺殺已是不成,便紛紛落荒而逃。護衛頭子拜在黃書生麵前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少主責罰!”
黃書生道:“我沒事,隻是小蝶姑娘受傷昏迷了!”
雨笙道:“快去追那些刺客,要生擒,查出幕後主使之人是誰!”
那護衛頭子帶著一眾護衛追過去,此時盛驍與鏡月也來了,見到小蝶如此,也是大驚。他們之前見到幾個行蹤詭異之人便去追,誰知追了許久忽地就不見了蹤跡,這時才驚覺原來是中了他人的調虎離山計,忙急急趕來,卻沒想到小蝶已受傷昏迷了。
鏡月號了她的脈,道:“氣息阻塞以致昏迷,並無性命之憂。所幸小腹上的刀傷劃的並不深,隻是流了些血,快帶回去我給她療傷。”
黃書生望了他們一眼,頗有些不舍地將小蝶送入盛驍手中。
淩雲與雨笙欲同送小蝶回去。莊英劍卻拉住淩雲:“你等會還有比試,不能走!”又對雨笙道:“我師父找你,說一會有話要和你說!”
鏡月道:“我照顧小蝶一人足矣,你們就留在這裏吧!”
雨笙想著鏡月醫術精湛,且武功之高,自己都自歎弗如,又有寒星、盛驍在旁邊守著,小蝶確實無憂,便答應了。黃書生也跟著他們走了。
台下雖突起變故,到底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平息了。因離得遠,地方又偏,程萬裏那樓上的人也不曾看明白發生何事。
此時入局人中一位名叫“扶花叟”的老者打敗長樂雙星後,卻不下台,朗聲對樓上道:“不知程莊主方才說得可算話,若是贏得比賽,便將愛女下嫁!”
“如何不算話,隻是不知閣下是為子還是為徒來求小女?”
扶花叟擺擺手道:“在下既無子也無徒,乃是為自己求姻緣來的!”
“這……”程萬裏有些為難。樓上樓下也是一片嘩然,“這也太老不知羞了,這般年紀做人家爺爺都有餘,竟也好意思如此!”
扶花叟卻不管他人所言,隻道:“我隻問程莊主說話算不算數,若是不算,老叟也好早些棄局離開,以免徒遭人非議!”
連程無量都有些看不下去,道:“太無恥了,爹,你可不能讓妹子嫁這種人!”
程萬裏板著臉對扶花叟道:“若閣下真能勢如破竹,敗了入局的英雄們,程某自然說話算話!”
扶花叟嗬嗬笑地敲敲手中一對追魂奪命鉤,道:“還從未有人從我這鉤下討得一點便宜的!”
“那就讓在下來領教下閣下一雙鐵鉤子!”一個昆侖弟子翻身躍到擂台,一劍直刺扶花叟。
扶花叟被逼得連連後退,左閃右躲的,四處逃竄,哄得眾人嘲笑不已。那人見無論使什麼招式,都刺不中扶花叟,不免有些浮躁,幹脆左一劍右一劍地追著扶花叟砍起來。
如此鬧了一刻鍾,終於那扶花叟覷著個空,忽地回身右手一鉤。那人突然手一滯,右手臂便被鉤穿,吃痛之下,劍也掉下來。扶花叟又左手一鉤,勾住那人腰帶,直接往外一甩,就將他扔出擂台外。
他人看得激憤不已,那昆侖弟子還未落地,又有崆峒派的一個道士上台……
扶花叟如是故技重施,又擊敗那崆峒道士、少林高僧及一位江湖散俠等三人,一時間竟無人再上前領教。他站在擂台正中朗聲大笑道:“承蒙各位相讓,看來今日老叟必定是要抱得美人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