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在樓上聽得心煩意亂,兩手不住地攪著帕子。
雨笙在樓上看得覺有些蹊蹺:這扶花叟十分狡猾,武功詭異多變,但到底不是絕頂高手,上台的對手也忒大意不濟了些,每每比試到最後,招式都有些虛浮,才被鑽了空子,一招擊敗,這些人怎會入得這前十幾名來?且連少林武術一向是實打實的拳捷驍武,手腳筋實,後麵竟也有些體力不濟,若說是此前比試導致功力耗損,但也決不至於弱成這般。
扶花叟在台上道:“還有哪位英雄想賜教的盡管上來,老叟精神尚好,不會覺得被占了便宜!”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各門派長老本就是來此觀戰,並不曾參賽,此時若是出手便是敗了扶花叟,隻怕他又要當著天下人麵,刁鑽地說番難聽的話來,十分尬尷了,又如果是被這扶花叟又不知用什麼詭計打敗了,更是全無顏麵。因此各派都都隻靜靜保持沉默。
雨笙盯著台下扶花叟吆喝再三,便道:“淩兄武功在他之上,怎地不出手降服這無恥狂妄之徒?”卻未聽淩雲回答,轉頭一瞧,卻見淩雲臉色煞白,手腳虛浮,突然往她這邊倒來,撲在她身上。
雨笙頓時心口疾跳,麵上一陣紅一陣白——這些日子來,兩人雖稱兄道弟,走得極近,但到底她避諱,兩人從未有過親昵之舉,從未有過肢體接觸,更何況這樣抱著。
但雨笙到底是聰明人,知道情況有些不對,忙扶著淩雲坐到椅子上,又見莊英劍亦有同狀,頓時就猜著了——他們這是中毒了!
玄英道長也察覺出,給兩人把了脈,道:“確實是中毒了,所幸中得淺,性命暫時無憂!”
雨笙恍然想起之前被扶花叟打敗那幾人,定也中了此毒方會如此。這些人又不在同一處,如何能大約同時中了一樣的毒。她腦中閃過一些東西,拿起桌上的杯子,仔細聞了聞那茶水,一種熟悉的味道在心中蔓延開了。
“玉堂香,這些茶裏有玉堂香!”
“玉堂香!”玄英道長低聲呢喃幾聲,也拿起手中的茶杯嗅了嗅,道:“從前隻聽過,今日才真遇到,隻知一種此香者就會功力頓失,全是使不出一點勁頭來。這茶中加入此香量極少,所以他們中的也極淺,自己都無法察覺出來,他人也自然看不出。隻是一旦比武運功,毒性隨著氣血運行越快,中毒之象方會慢慢顯露。這也是下毒之人的高明之處!”
雨笙問道:“那道長也中了此香?”
玄英道長微點點頭,道:“半柱香前便發覺自己無法運功,但內息一切如常,也察覺不出是何處出了問題,卻原來是中了玉堂香!想來其他門派的高手亦是如此,故而不敢去與那扶花叟比試。”望了眼雨笙,問道:“你也喝了茶,方才也動了手,為何無事?”
雨笙一怔:“我……我也不知!”
此時扶花叟還在囂張地叫著:“老叟現已經打敗所有天下英雄豪傑,程莊主是不是該兌現諾言了!”
雨笙聽不下去,正要提劍去找他算賬時,突然聽得有人朗聲叫道:“誰說你贏遍天下豪傑了!”
但見一位俊朗年輕人突然現身,一路踩著圍觀百姓的人頭,翩翩飛馳而來,及至擂台時,右腳蹬在台邊的樁子上,身子疾往上飛,再頭朝下,形如青鶴撲翅,一劍直刺向扶花叟。
扶花叟一見了這人就慌亂,欲待逃吧,此時周身都在他劍招籠罩之下,隻得舉雙鉤相抵。那人一劍急旋而下,纏住雙鉤,往外劃個弧,扶花叟便抓不住那雙鉤,脫手而出。那年輕人又是一掌拍著他腦門,借力往上一衝,結果又抓下一張麵皮來。
在場人都是一驚,雨笙瞧著那獐頭鼠目的模樣卻有些熟悉,而這年輕人更熟悉——可不是她的義兄陳沛廷嘛!
那扶花叟失了兵器,此時全無招架之力。沛廷在半空中又翻轉了身,一陣奪命連環踢直踢向扶花叟胸口,直踢得他步步後退,兩眼發昏,再來一腳直接將他掃出擂台。
圍觀群眾及時讓出一大塊空地,扶花叟就嚴嚴實實地砸在地上。沛廷丟了那麵皮,冷笑道:“武十八,到處尋你不見,卻原來躲在這裏!”
眾人又是大驚——原來這就是臭名昭著,惡貫滿盈的采花大盜武十八!
武十八伏在地上狂吐鮮血,狠狠地瞪了眼沛廷便昏死過去。有些人猶不解氣,圍上來又踩了幾腳。
沛廷方才出手極其迅捷精準,身形飄逸秀挺,模樣俊朗絕美,又為揚州除了這一大害,觀者無不動容鼓掌喝彩。
程無量見了也欽服,對清霜道:“要是能得這個人做相公,也是前輩子修了福啊你!”見清霜攪著手帕,知她不願意,就又道:“要麼就是那個武當淩雲了,他的武功不錯,脾氣挺好!”清霜還是低頭不說話。
“怎麼,還是不喜歡?”程無量心中咕噥道:人家也為未必看得上你!
“餘公子為何不來參加比試?”清霜終於鼓起勇氣道。
“他!”程無量哼道:“那小子不識好歹,怎麼配來這種重要的場合!”
清霜急道:“餘公子是因為未收到請柬才沒來的嗎?那為什麼不給他請柬?”
“他又不是名門出身,為什麼要請他?”程無量道:“像他這樣的江湖遊俠多了去了,哪裏能一一請來!”
清霜又低頭無言,心事重重。
雨笙心中暗道:數月不見,義兄功力怎地增長得這般快,有些稀奇!但她對沛廷並不十分感興趣,隻想著那采花賊武十八果真是色膽包天,竟敢易容來參加群英會,還在眾人飲食中下藥,對了,解藥!她忙回神去瞧武十八,卻不見了蹤影。
原來武十八自知打不過,又身份敗露,便又假死,所幸身邊圍滿了觀眾,各個都仰頭讚歎沛廷豐神俊美,無人留意他,他便趁機爬起,低著頭鑽在人群中溜走。
雨笙看著下麵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想著這麼多的人,實難看出武十八在哪,但他一時也難逃得出去,便先靜等,隻冷眼瞅著人群外邊。
果然不一會,人群外圍就鑽出來一人,弓腰縮肩,躡手躡腳就走。所幸他出離人群的地方理雨笙不遠,且又是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雨笙也心中暗歎:武十八,誰讓你時運不濟呢!
話說武十八走到人稀的地方,自以為逃脫了,舒口氣,拔腿就要開跑,忽然斜剌裏飄來一個白影擋在麵前,他一瞧,幾乎要哭出來:“蒼天啊,怎麼又是你!”
雨笙用劍指著他鼻尖,冷冷道:“解藥!”見他兩眼滴溜溜地轉著,知道還不老實,微動靈隱。
武十八但覺腦門上一片涼颼颼的,眼前嘩啦啦落了許多畧頭發,嚇得抱著頭在地上打了個滾,摸摸腦袋,已是名副其實的癩痢頭,頓時魂不附體地磕頭道:“爺爺啊,手下留情啊,再剃就成和尚了!”
“要還敢跟我動歪心思,削的就是你腦殼了!”雨笙威逼一番後,道:“解藥拿出來!”
武十八手顫顫抖抖地摸出一包藥粉,雙手奉給雨笙,其實手心又含了枚飛鏢,趁她伸手要拿解藥之際,突然發出。
雨笙側身躲過,不想他又將解藥往邊上的一個水缸中扔,虧得自己眼明手快,飛身上前截下解藥,回頭再瞧,武十八已經逃出幾丈之外。雨笙打開聞了下,確實與當初找到幺娘的胭脂一個味,想著救人要緊,也懶得再去追他。
這玉堂香的解藥也不能多吃,雨笙就撚了點放入杯水中化開,先解了玄英道長、淩雲和莊英劍的毒,又召來一個伺候倒水的仆人,將剩餘的解藥都倒入他手中茶壺中,要他給每座樓裏的每個人都添點水,務必要囑咐每人都喝下,但想想他人未必肯信服一個茶仆,便向玄英道長拜道:“能否借玄英前輩名號一用!”
玄英道長看著雨笙,眼中頗有讚賞之意之意,對茶仆道:“你就說是我吩咐的,此茶可提神醒目,有助功力!”
茶仆依言下去,去各樓裏斟茶,但有不解其意,或猜疑的,遠遠望一眼玄英道長,見他微點頭,也就放心飲下。
那邊程萬裏見沛廷敗了扶花叟,武功資質又極高,頗為讚賞,朗聲道:“程某許久未出揚州,不想而今江湖果然是人才輩出之地。程某事多繁雜,竟將少俠這樣的人才都疏漏了,還望少俠恕罪!”
沛廷隻是抱拳道:“客氣客氣!”
程萬裏又道:“還不知少俠尊名,尊師何人?”
“晚輩陳沛廷,家師為人低調,就不說與程莊主知了!”
程萬裏沉吟一會,又道:“敢問少俠已否婚配?”
沛廷來得晚,不曾聽到程萬裏之前說得話,此時聽他如此問,暗覺納悶,卻還是答尚未娶妻婚配,又道:“晚輩乃是聽聞程莊主在此召開群英會,技壓群雄者便有寶劍相贈,故而前來一會!”
雨笙知道沛廷心高氣傲,早幾天就已經到了揚州,卻一直未曾露麵,便是收到拜帖,也不會參加前幾天的篩選初試,隻是要在最後關頭飄然而來,擊敗最後一名高手就算是一舉奪魁,豔驚四座,拿了寶劍再翩然而去,既省時又省力,又能在天下人麵前揚眉吐氣。
程萬裏笑道:“這個自然,莫說寶劍,便是小女,也是要一同贈與少俠的!”
“我隻來求劍,並不娶親!”
程無量瞪著雙眼道:“你這人無禮,哪裏有討了劍就不要人的道理?”
沛廷冷冷道:“我說了隻要寶劍不要人!”
程無量怒道:“多少人求著要和我們劍莊結親,偏你這小子不知好歹還拒親!”
“他人想要的,我偏不稀罕!”沛廷冷冷道:“若是得劍非要娶親,那就當在下叨嘮了,告辭!”說著轉身就要走。
程萬裏忙出口挽留:“且慢,少俠敗了扶花叟,奪了魁首,當著天下人的麵,程某豈有言而無信之理,隻是寶劍戾氣未除,尚需十日方能開匣驗試,還請少俠勿躁!”雖如此說,心卻有不甘——如此白白相贈,豈非竹籃打水一場空!
忽然一個沉厚的聲音道:“‘當著天下人的麵’?此話說過了吧!”
眾人瞧不見發聲之人,皆是一驚——是誰竟有這般高深的內力千裏傳音!四處望去,終於見西邊遠遠地冒出一列人,敲鑼打鼓,吹吹拉拉,好不熱鬧。上百人前呼後擁,中間抬著一頂碩大、金燦燦的轎輦,上麵帷帳放下,依稀可見坐著一個和尚,閉著眼,嘴裏念佛。
雨笙和淩雲都認出——這正是之前在洛陽遇見的天竺國師一行人。近到台邊,當頭一名喇嘛吆喝道:“我們國師尚未到場,憑你們這些爛泥腿子竟也敢自封為天下第一,當真是笑話!”
有人叫道:“此乃我們中原所舉群英會,你們這些異域番邦之人來此作甚?”
轎輦上的國師方睜眼道:“本座聽聞此處舉辦英雄會,要選出一名天下第一的高手。想天下並非隻中原一處,我天竺奇人異士遍地,尚無一人前來赴會,如何能稱為‘天下豪傑’?如此推選出的第一,也不過是你們中原武林的一個井底之物罷了!”
少林高僧一聽說竟然是天竺國師,頓時怒不可遏:“鳩摩絕,七年前你們一行人挑釁我中原武林,作惡多端,被我們少林子嚴方丈打敗,而今還有麵目踏足我中原地區?”
轎中國師緩緩道:“我師鳩摩絕而今已禪讓國師之位,退居布金禪寺修行,不問世事。本座襲其衣缽,被我王封為聖法護國禪師。上一輩的恩怨自由它而去!何況本座聽聞子嚴方丈那一戰後,便油盡燈枯而逝,而師尊當時不過用了三層功力,都未曾損其本元,而今隱居,修為更是與日俱增。當年師尊與子嚴方丈一戰放在今日而論,孰勝孰敗猶未可知!”
少林弟子恨得咬牙道:“你們擄走憨師伯、盜取《易筋經》、焚毀藏經閣、殺我寺弟子,人神共憤,豈能說罷就罷!”
“憨大師中毒昏迷,由我師祖日夜為其療傷解毒;《易筋經》本是我天竺聖物,乃是你們少林持之拒不歸還;藏經閣中照看不周,以致燭火之患,燒死貴寺弟子,竟也混賴我們。所謂武林之正宗的少林原來是如此是非不分,蠻不講理!”
少林幾名高僧怒火中燒卻無理可辯,其他人雖有氣不服,卻也不好開口。
程萬裏道:“那國師的意思是該如何?”
那國師悠悠道:“此番本座未接帖而來,亦有羞愧之意,但為一覽中原群賢,也一時顧不得其他。此行倉促,本座座下上千弟子隻帶得百餘名愚笨粗淺的來。既蒙主會之人相詢,本座也不多事,隻比試三場:本座先後出兩名弟子比試前兩場,你們無論何派也出兩名比試;第三場由本座親自領教。若是三場兩勝或三場都是我們贏了,自此中原武林都需以我天竺婆羅門馬首是瞻。”
這看似極為便宜的買賣——人家隻是百人裏選兩個弟子及國師本人參戰,而中原整個武林的精英都在此,難道還選不出三個高手贏他們!隻是天竺武功怪異,倘或防不勝防,輸了兩場,難道整個中原武林從今都要對這天竺國師唯命是從,一時眾人都不好下決斷。
那國師冷笑道:“原來所謂中原豪傑竟都是些畏頭縮首之輩,贏了也是無趣,倒不如早些回我天竺!”
他這一走,一路上必定又是對我中原大肆誹謗,這群英會豈不甚是無光。程萬裏隻得道:“若是國師輸了呢?”
“要是三場都是本座輸了,立馬離開中土,從此不再踏足。”
雨笙暗想:這國師倒乖,此話之意便是若不是三場全輸,日後必會卷土重來!
那國師身邊一位番僧一個突然一個跟鬥翻起,飛至中間那高樓前,一掌橫削,將立在樓邊邊碗口粗的軒轅劍莊旗幟的旗杆給劈斷,又躍到中間那擂台中,砰地一聲,那搭得甚是結實的擂台地板便被踏處一個窟窿來。那番僧高聲喝道:“有誰敢上來比試!”
群豪皆默然——但見旗杆被劈處齊整,宛如刀削,知這番僧武功剛猛淩厲,這一來一去迅捷無比,身手靈活至此,看來確實是個絕頂高手。
“羅漢堂弟子本空領教了!”一語未了,一個少林弟子已經立在那人麵前。
也不揖讓,那番僧直接先發招打起來,出手端的是狠辣無比,一抓一掌,無不是朝著人要害而去,虧得都被本空避過,所劈所抓之物,無不被擊得粉碎,瞬時擂台都被拆了大半。本空倒是不慌不忙,一招一式樸實無奇,卻是沉穩有餘,攻守皆備,竟不落下風。
淩雲道:“這位本空高僧出手看似樸拙無華,實是以屈為伸,以守為攻,卻又絲毫不顯山露水,當真是高明!我若與他對敵,也不一定占得絲毫便宜。”
雨笙道:“這羅漢拳為少林入門功夫,看似平平無奇,但若修習到高深境界,反是這種最普通的拳掌能成為最精妙的上等武功,這便是大巧若拙之理。”
淩雲佩服道:“賢弟果然通達百家武學精要,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淩兄過言了,單是這番僧我便看不出他招式來路來,這一撲一抓的,根本沒個套路可巡,倒像是任意所發,招招毒辣陰狠,根本不像佛門武學!”雨笙凝眉沉吟著:不對啊,瞧這番僧武功也一般,論理內功不當有這般深!
本空亦是察覺這番僧外功與內功並不同步,十分邪門,隻是不硬接他的招式,或是以柔克剛,巧妙化解。
那番僧見如此傷不了本空,忽佝僂著腰,嘴裏發出“晰晰嘶嘶”的怪聲,雙手做成奇怪形狀前後蠕動著,忽上忽下,好似條蛇般,正是他們天竺的“靈蛇功”,中原之人從未聽聞過。但見本空無論怎麼化解截住那番僧來招,他的手足卻能從其他方向襲來,好似無骨一般。
雨笙道:“聽聞天竺有種‘瑜伽功’,能將人韌帶筋脈拉的奇長奇軟,柔若無骨般,臨敵時便能從任意角度回招,出其不意地攻擊他人。想是此人也修習了‘瑜伽功’,看來本空大師要吃虧了!”
“賢弟這也知道?”淩雲更是驚歎。
“不滿淩兄,舍妹也會!”雨笙想到今年初次撞著小蝶在酒桌底下,與自己過擒拿術,自己便是吃了不少虧,低頭想著如何破解此功。
本空雖行走江湖多年,見多識廣又武藝高強,臨敵時自是不怕他人使陰招虛招,隻是確實從未見過這種怪異功夫,一時間無法破解,登時就被那番僧算計,中了幾招。
這番僧又十分陰險毒辣,但能著手,下的都是殺招。本空身上已被抓出好幾條傷口,都有尺來長,越發顧此失彼,一個不慎,心口處竟被插出五個指窟窿出來,血流如注,幸得不深,未傷及心脈,便往後疾退幾步,頭暈目眩。
那番僧瞧準時機,一掌直削向本空脖頸。本空此時已全無還手之力,怔怔地站著,竟不躲不避。這一掌快捷迅猛,若是被劈中脖頸處,端的是不能活命的,眾人呼救不及……
突然台下躍上一人接下那此掌。那番僧與其對接一掌,被震得連連後退,怒道:“你是何人,找死麼?”
那人是個三十餘歲的漢子,戴著大箬笠,披著蓑衣:“在下西岩漁翁劉漁!”俯身點了本空穴位止血,抬頭也是怒道:“比武之意,點到為止,你卻非要置人於死地!”
“要你管!”那番僧又使出靈蛇功疾攻上前。劉漁脫去蓑衣,展開架勢,以“蒼鷹十三抓”回擊。
雨笙在樓上歎道:是啦,鷹能捕蛇,這蒼鷹十三抓正好可用來對付這靈蛇功,我怎麼沒想到!
果然蒼鷹十三抓招招都是克製變幻多段的靈蛇功,那番僧不但討不得絲毫便宜,反被其以“鷹抓螳螂”抓住其雙臂,且掐住其要穴,雙臂麻軟,使不上勁,雙足被扣住,整個身子都被鎖得死死的,頓時大怒。
劉漁忽覺那番僧體內突然迸出一股極強的功力,不得不震鬆了手。那番僧一脫身,睜著兩個血紅的眼睛,又猛撲過來。劉漁知這招淩厲狠辣,不敢硬接,便避其鋒芒,出其不意,忽出一指點了那番僧的期門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