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個,運氣好像不怎麼樣啊!

魏本雄點點頭,沉吟了一下,直接說道:“鄒部長是葛盛的姐夫,親姐夫。”

張文定嘴皮子就情不自禁地歪了歪,操,鄒懷義一個外地人,怎麼就娶了個安青女子呢?在民政局的時候,他可是聽出了葛盛那一口安青口音。

親姐夫,這關係可就太不簡單了,難怪葛盛拽得二五萬八似的,原本有這麼足的底氣啊。

在張文定看來,民政局應該不是什麼很強大的部門,這種部門的一把手,雖然上麵有人,但上麵的人應該不是很強悍的,或者上麵的人強悍,但葛盛與其關係應該不是特別親近,要不然的話,怎麼隻撈到個民政局長而不是交通局長呢?

其實,張文定有這個念頭,也跟通訊員鄭舉給他彙報的情況有些關聯。因為鄭舉跟他說過,縣農業局局長梅林是縣委副書記鄒長征的妹夫,以前是水利局局長,好像是因為防洪堤出了點什麼事情,才調整到農業局去的。

鄭舉隻提到農業局梅林,卻沒提過民政局有啥情況,張文定就忽略了。

他以為鄭舉對安青縣的情況應該是有一定了解的,卻不料那個書呆子,打聽農業局的情況都費了好大的勁,短時間之內,別的情況還沒來得及去想方設想摸底呢——畢竟,張文定分管的工作中,農業可是排在最前麵的。

唉,鄭舉那小子,辦事不力啊!

張文定心裏對鄭舉的那點好感又飛走了,這時候的他想起在薑慈辦公室彙報的細節來,也終於認識到了,薑慈答應得那麼痛快,不合情理啊,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意識到這裏麵有問題呢?

咂巴了一下嘴皮子,張文定“嘖”了一聲,看看魏本雄,一時之間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魏本雄在心裏歎息了一聲,臉上笑著安慰道:“葛盛一向都不怎麼尊重領導,很多人看他不順眼,可一直沒什麼好理由。這次倒好,他自己要找死,老板都願意出麵,鄒部長也沒什麼好說的。”

魏本雄嘴裏的老板,自然就是薑慈裴老板了。

聽到這個話,張文定心裏又是一堵,他雖然不是很清楚薑慈想幹什麼,可他已經能夠肯定,自己被薑慈當槍使了一回。

不過,魏本雄的話,說得確實是相當知心了,所謂掏心窩子的話,便是如此。

對於老領導沒給自己打官腔而是用這種家常話,張文定心裏還是有些暖意的,暗想以前自己和魏本雄隻能算是有些交情沒紅過臉,但現在自己救了他一命,這,雖然不說是過命的交情吧,卻也很親密了。

這麼一想,張文定心裏又舒服了許多,剛準備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對魏本雄露了個歉意的微笑,接通了電話,從鼻子裏簡簡單單地哼出一個字來:“嗯。”

手機裏傳來一個略顯低沉的男中音:“文定同誌吧?”

這個聲音不熟悉,但在電話裏會這麼叫的人,應該是體製內的,並且級別不會比他低,張文定想著電話那頭是誰,嘴裏的回答卻是不冷不熱:“嗯。我是。”

得到張文定的確認,那裏的聲音就有了點笑意:“嗬嗬,我組織部老鄒。”

“哦,鄒部長,你好。”張文定一聽這個電話是鄒懷義打電過來的,他就明白對方是為了什麼事情了,自然不肯表現出什麼熱情來,別說聲音了,臉上都沒一點笑意的,平靜得跟一杯在辦公桌上放了幾天都沒人碰過的水似的。

魏本雄聽到張文定叫出鄒部長三個字,就站了起來,目光看向張文定,做了個要出門的手勢。

張文定一把扯住魏本雄的手臂不讓他走,耳中傳來鄒懷義的聲音:“你好。文定同誌啊,到縣裏還習慣吧?”

聽到這個領導對下屬說話的語調,張文定心裏就很是不爽,雖說你是縣委常委,可咱倆都是副處級,而且你是黨委的是我政府的,我又不是你的下屬,你跟我打什麼官腔啊?

“還好。”張文定吐出了兩個字,然後也笑了,“鄒部長,有什麼指示?”

鄒懷義就打了聲哈哈,然後道:“什麼指示不指示的,見外了啊,文定同誌,你是市委組織部出來的幹部,咱們也算一家人了……晚上有空嗎?一起坐坐。”

張文定就火了,靠,老子跟你很熟嗎?說話這麼不見外!

組織部長怎麼了?你要搞清楚,你隻是縣委組織部長,不是市委組織部長,有求於我還他媽架子端得比天高,真以為組織部的見官都大一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