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像一團亂麻,把我困擾的一夜沒睡。第二天頂著紅腫的雙眼,吃過早飯,就和師兄踏上了歸途。
歸心似箭,一路上的景致也都走馬觀花地錯過,師兄一張薄薄地嘴唇張張合合,不知道說些什麼,隻有不時地點點頭,表示讚同。
快到景陽城了,心跳也不知不覺地加快。眼前怎麼一隻手不停地晃動,我隨著手向師兄望去。
"喂,魂歸來兮,在幹嘛呢,喊了你多少遍,都沒反應,給你說話,就像木頭似的隻知道點頭。"師兄一臉氣憤地看著我說。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人家不是思家心切嗎?你給我說什麼啦?"
"真拿你沒辦法,我說把你送到家後,就要去辦事了,還有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你就一個勁地點頭,真氣死我了。"師兄氣憤地說道。
我撓撓頭,傻傻地笑著說"師兄,對不起了。"
終於可以看到山莊了,不知道為什麼,取代喜悅的是害怕與恐慌。心緊緊地被揪住,呼吸也急促起來,手心濕漉漉地,雙腿也直抖。
走在前麵的師兄久久不見我跟上,回頭一看,笑得捂著肚子,氣喘籲籲地說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回個家比上戰場還可怕,竟然打哆嗦,嗬嗬,笑死我了。"
我不由地連發熱,嗔道:"死師兄,不幫我,還嘲笑我,沒見過今天不是見了嗎。"越說越傷心,夾雜著不安,眼角也酸澀起來。
師兄衝到我麵前,安慰我到:"別哭呀,我這不是不笑了嗎。我該打,要不你打我幾巴掌泄瀉恨。"
看著他那俊秀的眉峰緊皺著,連帶著整張臉都滑稽起來,不由地笑了起來,說道:"算了,這次饒過你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嘲笑我。"
經過師兄一打岔,心裏也沒那麼緊張不安。
師兄有點不舍地說道:"已經到了,我就不多送了,還要去辦師傅交待的任務呢,你就自己走回去吧,以後要好保重。"
離別在即,滿腔的話語都說不出來,隻有不停地點頭。師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我看著他離去的身影,久久才回身。
謄然抬頭看到莊門口站著的那道青衣身影,眼光再也挪不開。腳步向生根似動也動不了,隻靜靜看著他。他嘴角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定定地回望著我。世界仿佛靜止,眼裏滿滿地都是他。
終於,眼淚不受控製地一滴一滴地落下,我才意識到我回來了。滿腔的委屈與喜悅,都融入到眼淚中。
慢慢地走到他麵前,嗚咽道:"臨走時你也不送送我,讓我孤單一人離去。六年了,你也不去看看我。我恨你,恨你。"
爹爹緊緊地抱著我輕柔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等我發泄完,才發現爹爹的衣服已被我的淚水弄濕了一大片,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爹爹戲謔地看著我說:"落兒,還知道害羞嗎。"
我有點氣不過,扭頭不理他,笑聲從他胸腔震蕩開來,看到我還在生氣,說道:"不氣了,快點進屋吧,走了一天也該累了。"
晚飯後,洗漱完畢的我,躺在軟軟的床上,思緒起伏聯翩。
再次見到他,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酸甜苦辣都有,仿佛一種新的情愫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生長起來,猶如瘋草般飛長起來,而此時的自己才意識到逃避已久的心思。
原來從第一次湖邊相遇的念念不忘,他就早已存在心中,隻是那是沒在意。從相認喊他爹爹,自己並沒有認可,隻是為了借著爹爹的名號明目張膽地貪戀他的溫暖與柔情。也正因為有爹爹的名號在一旁,總讓自己逃避地認為那就是自己的爹爹,殊不知內心深處早已愛上了他。
愛上他,對於我來說這是個多麼禁忌,觸不可及的的詞彙呀。心中如刀絞般疼痛不已。
望著他消瘦的臉龐,這怎麼能說出口呢。愛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作為他名義上的女兒,站在旁邊看他幸福快樂也許是最好的打算。
心中為什麼那麼不甘呀,那絲絲抽痛地是絕望嗎,絕望呀。我心中重重地了個寒顫,全身都在哆嗦。
又恍然想起飯桌前的爹爹,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己狂風席卷般地吃喝,還不停地為自己夾菜,不時地勸自己多吃點,心中就溢滿了柔情,甜到心窩。
矛盾的心情盤旋在腦海中,漸漸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