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個陰沉沉的天氣。空氣裏滿滿都是令人煩躁的悶熱。
轉眼就到了申初,華芝帶著秀杏到了約定地點之時,四皇子已經早早等候在那兒了。
本還是背影對著華芝。待華芝走近,四皇子就笑吟吟地轉過了身。
“公子恕罪,華芝來遲了。”
“小姐準時,是在下早到了。”
兩人還在寒暄,秀杏就默默地退到了遠些的城牆邊,遙遙望著這裏。
見四周無人,華芝開門見山就道出了此行目的。
“那日湖畔矮叢中,我聽到了公子和家姐的談話。”華芝坦誠地對著楊寧琰訴說,“我曉得你想知道什麼,但家姐和他們並不相熟,所以,還請公子放過我二姐,不要把她一個弱女子攪進你們的大事之中去!”
“原來華小姐還是對此念念不忘啊?那小姐可曾好好考慮在下的建議?”楊寧琰淡笑著看著華芝,但聲音似乎已沒了先前的熱情。
“嗬嗬,公子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們姐妹了,像我們這樣的小小知州之女,普天之下,不知凡幾,哪有什麼能耐為公子效勞呢?隻怕會誤了公子的大事,公子還是早早回京籌謀大事才好,何必在此處耗費心力呢?”
“三小姐還真是關心在下啊!”楊寧琰滿是嘲諷地道,“隻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三小姐何苦這樣癡纏於他人之事呢?這好像還是三小姐告訴在下的道理吧,叫什麼‘在其位而謀其政’,三小姐畢竟不是芳兒,何須事事插手呢?”
華芝冷笑。
“他人?那可是我嫡親的二姐,一母同胞,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卷進你們的是非之中?”華芝冷哼一聲,接著道,“畢竟,不是每戶人家都像公子的家庭那般,家底豐厚以至於兄弟有隙吧!”
“你!三小姐!”楊寧琰輕叱,“還請注意自己的言辭。當知道禍從口出這道理,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能說,我想不必在下教三小姐吧!”
“華芝失言,還請公子見諒!”華芝斂眉道歉,而後卻依舊強硬道,“隻是家姐,還請公子高抬貴手,離她遠些罷!”
“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華三小姐想必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之人,這求人就該拿出求人的誠意吧!”
華芝剛想開口,腿上卻被什麼東西擊打了一下,登時就不穩了,直直地朝前跪了下去。
“小芝,你怎麼了?”楊寧琰忙出聲詢問。
“沒,沒什麼,就是腿被什麼打了一下,現在站不起來了。”
“啊?來,我看看!”楊寧琰說著就低下頭去,幫著華芝看腿。
“小心!身後有人!”
突然竄出了一群黑衣人,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惹得華芝驚呼出聲!
“看來,小芝還是挺關心我的嘛!”楊寧琰得意地笑著調侃。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華芝沒好氣地瞪著他,卻又不由得哀歎自己的命運,好不容易重生了,心想好好活一回,再不做那樣的蠢事;卻不想,命運輪回,還是和他死在了一起。
看來真的是天意了,這等孽緣,隻怕也是修了幾世才有的吧!
華芝隻得搖了搖頭,哀歎命運弄人了。
楊寧琰卻是泰然處之,輕鬆地解了華芝腿上的穴道,扶著她站了起來。還低聲詢問著腿上是否還有什麼不妥。依舊背對著黑衣人,如他們根本不存在一般。
黑衣人也不問話,徑直提著刀就對著楊、華兩人砍了過來。眼看就要得手,卻不知從何處竄出來十名統一服色的侍衛,想來就是四皇子的暗衛了。
雙方的戰事就這樣全無先兆地開始了,很快就進入了膠著狀態。
看出手便知,那十人皆是個中好手,隻怕也是萬裏挑一專門保護四皇子安危的。隻是雙拳難敵四手,那群黑衣人身手也不弱,似乎也是經過訓練的高手。雖然較之四皇子暗衛仍有不足,但勝在人多勢眾。眼見氣勢稍弱,又有一撥人趕了上來。
雙方大戰了一陣,仍是勢均力敵。
很快,又有一群黑衣人趕了上來。四皇子的暗衛漸顯頹勢。
華芝或許還看不出,但楊寧琰已經明白,不出一刻時辰,自己的人必敗!
所以趕緊帶著華芝上了馬車,準備回城。
還未行出多久,就看到前麵四人四馬,立於路上,正好將去路擋得死死的。
看那渾身氣勢便知,這四人比之那群黑衣人,道行不光高了一點半點。不得已,楊寧琰隻好駕著馬車調頭往城外走。
天色依舊陰沉,似是要滴出水來。四人也不遠不近地追趕著。
華芝覺得有些奇怪,照理說,騎馬應該是比馬車快上許多,何況四皇子並不熟悉駕車,所以車速算不上太快,不應出現追趕不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