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家小茶館裏的一個說書先生正在口沫橫飛地說著四皇子與華家千金的風/流軼事。
話說起兩人早已是眉目傳情、芳心暗許、珠胎暗結,每日在府裏的不堪入目不過借著知州府邸的遮掩,才沒叫外人知曉。而那日的被劫,不過是兩人鬧鬧小脾氣,增加小情/趣罷了!
這故事不過說到一半,中間一個喝茶停頓的間隙,就聽見一個角落裏傳來了一聲嗤笑。聲音不大,卻無比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那說書人本不予理會,打算接著說。
不過剛拍下那鎮紙的烏木,就聽見有人滿是不屑地問道,“呦,說得好像自己親眼所見一般!你當人家知州的閨女如你家的親閨女一般模樣,隨時隨地都能和個陌生男子勾勾/搭搭?”
那說書人不過是個秀才,考了一屆又一屆,總是不能中舉人,月前眼見家裏揭不開鍋,才謀起了別的差事。而前些日子,又有人高價找人說書,不過是照著寫好的稿子念罷了,這也難不倒一個讀過書的人,忙不迭地就跟人一起來接了這活。所以,吵架、爭辯這一類事卻是不擅長的。
隻見他臉皮漲成了朱紅色,卻還是隻得強著頭說道,“我沒瞧見,但總是有人瞧見了的。你這人,聽書就聽書,怎麼就罵起人來了?怎地這樣沒有教養?”
“哈哈哈......你這也好意思跟我說教養?你們這樣子編排,毀人家姑娘清白,也算得上是讀書人的教養?”
那漢子說著,更是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家這才看清了那人的長相:虯須滿麵,模樣粗獷,五官皆不突出,隻是這渾身氣質看來就像個走江湖的好漢,端的是一副磊落模樣。
“你.....你要做什麼?”說書人見他站起身,也站起來戰戰兢兢問道。
“我不做什麼,隻是見不得有些沒有心肝兒的人拿了錢財四處抹黑人家姑娘,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罷了。先不說這些官家小姐、皇子龍孫的,出門都是帶著大幫子伺候的,你個連鄉試都過不了的普通秀才就能時時見到、事事知曉?再說了,兩人就算是有私,也定然不會見人傳得世人皆知了。何況你個連華小姐的丫頭是何人,四皇子的小廝名誰人都不知曉的,竟將兩人的相識相知編排得那樣生動了?”
那胡須漢子句句數落著說書人,旁的有人見了,也開口問了。
“那你說得這樣大義的,莫非你就知曉?再說,四皇子住在華知州的府上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這我們可也是曉得的。”
“我剛從京裏來,自也是不知曉華府裏的道道。你也說了,四皇子住在知州府上,但據我所知,是兩位皇子、一位公主、一位世子皆住在知州府上。估摸著行驛不及府上住著舒坦,也不及府上安全吧!再說,南下公幹,自是需要當地官員的配合,才能事半功倍啊!”
“公幹?兄台從京城來,又像是知曉這些事兒的模樣啊,不知可否說來大夥聽聽?”
胡須男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賣弄似地頓了頓,隔了數息才道,“這公務嘛,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自是不曉得的,但這京裏的軼事,倒是知曉不少,或者啊,也可以跟大家說道說道。到時,大家一想也就明白了四皇子跟華家小姐的韻事了。”
每個人都有一個八卦的心,能坐在茶館裏聽說書的扯閑經的更是些八卦的人。最近最火的就是四皇子和華小姐的花邊新聞了,現在又聽說有新的京城裏的八卦消息,更是高興得不得了。而且經那人一撩/撥,眾人都愈加好奇這花邊故事以外的故事了。
眾人都自覺地朝著胡須男圍了過來,裏三層外三層地坐著,等著聽故事。而那說書的,早已經灰溜溜地走了。
胡須男的目標也不在他,所以壓根兒沒在乎,自顧自地也就說起故事來。
這威北侯府和鎮南王府在京裏可是兩大赫赫有名的高門府邸,府裏的先祖都是跟著開國皇帝打江山的,都頗受曆代皇帝的器重。而其他的所謂的侯爵府邸,不過都是這些年皇後、皇妃的母家,因成為皇帝外家而獲封起來的,遠不及這兩家身份尊貴。
因著多年的沿襲,兩家的子孫發展也有稍許不同。鎮南王府的人口簡單,後人也多為武將,替皇上鎮守邊疆。而威北侯府因為子孫較多,而繼承侯位的隻有一人,就衍生出諸多支係。
這些人大多通過科舉走上仕途,漸漸與威北侯府過往不再緊密,但依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家再借著侯府的威名而結成眾多姻親關係,形成了巨大的關係網絡。所以,威北侯府在朝中的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