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天下初分,有東海之濱,東方繁盛之地,西域諸國,嶺南洪荒,北漠各族,世有兩條大江,一曰天河,直通東海,一曰冥江,通達渤海陌族領域。
而時下求道之風甚盛,有修身以練氣者,又有以文入道,修心練氣者。天下之大,修道者十之八九,皆為了追求一個長生之道,然而,長生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追到的,有人追了一生,最終卻也難以證得長生之道。
在那個東方夏王朝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山峰,直通天際,站在下方,無法見其終極,這裏是觀劍山,是存在了上千年的觀劍宮所在。
在雲霧繚繞中,一個身著灰邊白袍的老者盤坐在山崖邊上,他就如同仙人一般,目光含而不露,忽然望見遠方天際落下兩道虛無的光,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呢喃道:“二師兄,三世輪回已了,你終於還是接受了姻緣結的法則,情字,真的就那麼難了麼?大師兄是,你也是。”
他的目光裏有著迷惑不解,舉手便要算,可是,終究還是什麼都算不到,隻好輕歎一聲,放棄了,他身邊的長劍忽然一聲吟鳴,衝天而起,懸浮在他的頭頂,其中氣機,遙遙指向虛無白光落下的地方。
“果然,這一世已經開始了,三生姻緣結,奪你三生姻緣,換你一世愛戀……”
沒有人知道,在這個已經久無人進入的觀劍宮禁地,發生了這麼一幕,而這個老者,最終也僅僅歎息了一聲,閉上眼睛,不再去理會外界變化。隻有那柄長劍,懸浮在空中,釋放著光華,最終,也還是重新落回地上,靜靜地立著。
然而,此時的凡塵,卻是很不平靜,觀劍山所處的這片土地上,名為東方夏王朝,其曆史悠久,已經數百年,一直不曾陷落,隻是,不被外敵入侵,其內部的戰鬥,卻是時時不斷,此間夏曆(注:夏王朝曆法,故稱夏曆。)九百七十四年七月,藩王懷王聯合千機教,發起叛亂,其勢之強,一時天下大亂。
在一個陣營中,一聲嬰兒哭聲響徹了營地,在營帳內,出現了五個人:一老,一壯和兩個女人,以及其中一個女人手中的孩子。
一個身著戎裝,容貌十分美麗的女人抱著孩子,眼睛裏滿是慈愛,看了手中的孩子良久,直到身邊的男人拍了她一下,她才終於回過神來,眼裏頓時冒出了淚水,她哽咽著說道:“我們的孩子,就注定要如此命苦麼?”
青年男人也是一身的軍裝,此時看到妻子流淚,麵對她的問話,他也隻有深深歎了口氣,說道:“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為他創造一個和平的時代。”
女人看了孩子一眼我,望見他靈動的眼睛,淚水更是遏製不住的流,她輕輕抽泣了一聲,又問道:“孩子就要走了,你給他娶個名字吧。”
一旁另外一個女子也是眼睛一亮,望向青年,說道:“對啊,哥,這孩子剛剛滿月,名字還得你這個當爹的來取。”
老人也是將目光投向青年,兒子將要去出戰,而自己孫子剛剛滿月,卻要離開父母,其實,最終痛苦的,卻是他老人家。
“名字……”青年沉吟一陣,才忽然說道,“古有淩霄神將,天下無雙,名曰左君敗,今日,我兒就名為李敗君,我要我的孩兒,超越古人,超越那個不可超越的豐碑。”
他說話間,眼神裏竟是自豪,望著妻子手中的孩子,他的眼神出奇的堅定。隻是,他的妻子卻是嗔道:“你還真會想啊。給孩兒取這個名字,不是要逼他走我們的路嗎?”
“這是一個願望而已,孩子到底如何,恐怕我們是沒有機會看到了,就讓我留下一個寄托,又有何不可?”青年灑脫一笑,其他幾人卻是瞬間無聲了,老人垂淚,看了兒子、兒媳一眼,終於轉過頭去,沒有說話。
而另外的年輕女子,卻是一臉的不忍,望著大哥大嫂,說道:“大哥,真的要這麼做嗎?真的就沒有回來的可能嗎?”
青年望了她一眼,歎息道:“你不要問了,今後,爹和孩子就由你照顧了,我們李家,自祖上血戰沙場,不曾退縮,這一回國家有難,如何可以自保其身?此事,必須行動,犧牲我們幾人,換得天下太平,有何不可?”
“嫂子。”女子又喚了大嫂一聲。那手中抱著孩子的女人,卻是深深看了夫君一眼,將孩子交到小姑子手裏,說道:“我與夫君,同進同退,對得起夫君,卻對不起孩子。希望孩子能夠原諒我這個母親自私將他留下。”
說完,夫妻兩人又看了孩子幾眼,看了看妹妹小姑,又看看背著身的父親,兩人忽然雙雙跪下,哭泣道:“爹,孩兒(兒媳)不孝,此去九死一生,不能夠奉養膝下,往爹爹保重身子,我們後輩,也可以安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