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宮曜坐在那裏用力地含住嘴裏的東西,腮幫子用力還咬了下去,這一咬,一抹鮮血就順著他的嘴角淌下來。
時小念頓時腿就軟了,宮歐一手將她撈住,黑眸睨向宮曜,“把嘴巴張開。”
“……”
宮曜瞪著宮歐,還是咬著,略顯蒼白的唇用力地咬著嘴裏的東西,嘴角的鮮血滲出得越來越多。
“把他嘴巴撬開!”
宮歐冷聲吩咐,一手強而有力地抱住時小念。
“是。”
兩個醫生點頭,時小念心疼地看著宮曜,“Holy,你乖,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好不好?”
聽著時小念的聲音,宮曜的目光微緩,慢慢張開嘴巴,小嘴裏邊一片血跡,牙齒上全粘著鮮血,血腥而恐怖。
“……”
時小念震驚地看著宮曜。
宮曜抬起小手,將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一枚染著鮮血的胸針躺在他的小手手心裏,胸針被他咬得不像樣子,已經扁了。
“Holy,你吃這個幹什麼?”時小念顧不得多想,朝醫生道,“你快給他看看嘴巴,快點。”
宮曜把手中的胸針遞給宮歐,一雙黑色的眸子瞪著他,“送給你。”
“……”
時小念錯愕地看著他,又看向宮歐,茫然不解。
宮歐站在那裏,目光深沉地盯著他,嗓音低沉磁性,“原因。”
“祝你新婚快樂。”
宮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來,嘴巴裏的血也越來越多。
時小念這才發現宮曜的眼中有著一抹怨恨,他怨恨地瞪著宮歐,那種眼神看得讓人覺得發慌。
“怎麼回事?”
時小念不解地看向宮歐,宮歐伸手接過帶血的胸針,看著上麵狠狠咬下的牙印,黑眸看向宮曜,嗓音越發地沉,“都說你聰明,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不喜歡做你的兒子。”
宮曜那雙眼睛寫滿了恨意,那種目光根本不該是一個孩子應有的。
“可惜,命中注定。”宮歐道,將帶血的胸針緊握在手中,“謝了。”
一大一小的對話在時小念看來就像天書一樣,她一個字都沒聽懂,她看看宮歐,又看看宮曜。
宮曜轉過頭,不去看宮歐。
時小念和宮歐陪著宮曜治療傷口,醫生給宮曜打了一針,在藥物的作用下,宮曜直接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睡著了。
時小念小心翼翼替他換下帶血的衣服才走出醫務室。
宮歐站在醫務室前麵的台階上,手抬過頭頂,拇指與食指捏著那一枚被咬得不成形狀的胸針,上麵的鑽石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你最後為什麼敢開那一槍?”
時小念站在門口,出聲詢問。
倒數最後的那兩秒鍾,宮歐是在沒有任何目標的情況下射擊車窗,如果莫娜一直蹲著或者射偏了,會讓她一激動就將宮曜殺了。
“她拚死都要弄得我們家破人亡,聽到我要殺你,她肯定會躲在車窗前看的。”宮歐的語氣篤定。
“那射擊的位置呢?”時小念問道,“這個你也算到了,萬一偏了?”
“不會偏。”
宮歐的語氣張狂,放下抬著的手,轉眸睨向她。
“你就這麼肯定?”時小念問道。
“即使擊斃不了,那一瞬間她也會被劇大的疼痛左右心思,這是人體的反應,她自己都控製不了,這時封德上去奪了匕首就行。”
宮歐低沉地道,在幹淨的台階上坐下來,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之中,短發被鍍上一層金色。
原來如此。
難怪當時封德會用那麼快的速度衝出來,想都不想得用手奪了匕首,連去看一眼莫娜的情況都不曾有,隻奪得一手是血。
因為要抓緊最重要的一秒救下人。
時小念在他身旁坐下來,雙眸凝視著他,“宮歐,你真厲害,不像我。”
那個時候她真的被嚇懵了,那十秒裏她什麼都想不到,隻想到如果她死能救下宮曜的命,她願意死。
“偉大的媽媽,舍身救子。”宮歐轉著手中的胸針,冷哼一聲,眸子不悅地盯著她,“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能力?”
她不相信他能救出宮曜,還去撿水果刀想自盡。
“我相信你啊。”
時小念咬唇,此時的解釋有些顯得蒼白無力。
當時,她的壓力真得太大了,她受不了那一秒一秒的倒數。
“這叫相信?”宮歐盯著她,語氣帶著濃濃的不豫,“在你眼裏,還是兒子重要,我被排第幾?”
這是吃孩子的醋嗎?時小念看著他,抿了抿唇想解釋些什麼,想了想把心一橫說道,“是,在那種時候我承認我笨,我想不到別的辦法,如果再來一次,非要用我的命換Holy或者小葵的命,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去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