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正理解傳統文化,必須修道(1 / 2)

古代的聖人還有一個特點,叫“述而不作”。什麼意思呢?道家的聖人老子,原來什麼都不想留的,他有個徒弟叫尹喜,當時做看城門的小官,一天看見紫氣東來,就知道必定有貴人要過關。尹喜定睛一看,有個老人騎著青牛要過關,便一把拉住牛要求老人教導他,尹喜動用了自己的特權,說:你老人家想出關,可以,但得把你的心得體會記錄下來,留給後世,才被後世高明的人得知。後來老子述說,尹喜記錄,寫下了五千言的《道德經》,並將修大道的法門傳下來,就叫“文始派”。

釋迦佛生前也沒有自己寫過東西,那些經典是他圓寂以後,他的弟子們回憶老師所講的東西結集而成的,叫《阿含經》。《論語》實際上是孔子的弟子記錄夫子的言行編輯而成的;《易傳》也不是他(孔子)一個人寫的,他和他的弟子都寫過《易傳》,然後大家統一以他的名義發表。

那麼,聖人為什麼自己不寫書?因為聖人教化,講究“順天應民”,講究“緣起”;他們是順應我們這些凡人的疑問,順應我們的需要,隨機說法,這樣的隨緣說法,就是“與道合真”。他說了,弟子記錄下來,這就是“述而不作”。能力差一等的,隻好“祖述文武”——三皇五帝、堯舜禹湯,一路扯古論今,套著聖人的語言“作書”。所以,“千古文章一大抄”,又抄又套又偷,不是你抄我,就是我抄你。所以清朝有個大臣,也是個才子,名字叫紀昀紀曉嵐,乾隆皇帝讓他主編過《四庫全書》,從此他不敢寫一本書,說千古文章一大偷。為什麼?他說天下的理,被古人都說透了、說盡了,我們連理解、繼承都還來不及,偏要抄古人的來為自己揚名,還有什麼可說的?所以紀大學士隻寫過一本書,叫《閱微草堂筆記》,這隻是他個人的人生感想。書,是功法的比喻,靠看書不能學法,而是證法參考的。

可是,沒這個覺悟的讀書人不是如此,而是左一本右一本寫書,現代人更不得了——我們拿起一看,不是抄人家的,就是偷人家的,所以聖人叫述而不作。當然,這是人文,論到科學,我們還是應該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多寫點,因為這方麵我們確實太缺了。另一方麵,凡不朽之經典著作,多是古代聖賢之士,修煉後而自發自悟產生的“功態語言”,由弟子筆錄的,所以“述而不作”,他說完事後,便恢複常態,是他說的,但他全忘了!科學是靠“外證”,修道是靠“內求”。經典、不朽的文章是在無為狀態或半無為狀態下述說的,他說完就忘不能寫,所以說“述而不作”。

還有一點,要真正了解我們的傳統文化,一定要實修實證,不能隻是依文解字地在那裏“搞學問”,結果全都似是而非,振振有詞卻離題萬裏。我們要想真看懂《論語》、《孟子》、《道德經》、《南華經》,以及《黃帝內經》、《龍虎經》、《黃庭經》、《周易參同契》,甚至《大藏經》,首先要求我們自己修道,實修實練;然後再結合著去看,就能一看就懂,一通百通。因為聖人是知行合一的,理論和實踐合一,認知和生命合一,上古甚至是儒道不分的。所以,真要傳承我們的傳統文化,就得真修道。修道也罷,學儒家養氣也罷,最低我們能夠真正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真正讀懂中國的經典著作,就要先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