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在一邊歎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若不是慕容老爺以死保我水靈教,此刻隻怕武林人士已全部出動圍剿我教眾了。”
斷愈和莫言聞言皆黯淡了神色,慕容非與他們的恩情,他們唯有拚了命護慕容司焱周全方可報答了。
“隻怕少爺不能明白老爺的那份心,反而怨怪你們啊。”
封逸看了看遠處的一個冷冷的少年,忽而道:“即便他萬分的不願意,我們也必定帶他回去!隻是,這扶柳山莊還得劉管事好生照顧。”
劉瑞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慕容司焱,心中卻是一陣疼痛。他如何開這個口?
似是看出了他的難處,莫言百媚橫生的嫣然一笑,“劉管事盡管寬心,此事交與我們便好。”
風吹過慕容司焱額前的發,露出了他那雙隱含著恨意的眼,封逸,斷愈與莫言卻微微笑了。
*
劉瑞安排三人在廂房住下,便徑直去向步若月的房間。果然,未到便聽到了那斷人心弦的琴音。
恭敬的站在門外,他不敲門,卻隻是候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琴音終於罷下。
門扉吱呀一聲開了,慕容司焱一腳踏出房門,他唇色發白,十指微微抖顫。
“少爺。”
那一聲少爺,劉瑞不知用盡了多少力氣。在來的路上,他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告知慕容司焱關於水靈教的事情,這也算是他為慕容司焱力所能及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什麼事情?”
慕容司焱淡淡掃過劉瑞的不安,卻是冷冷的隻吐出了那麼四個字。
“是關於老爺的,”見慕容司焱忽的回頭,他又道,“也是關於少爺的。”
慕容司焱此際方才停下腳步,十五歲的他不用言語,便能讓人感到一陣逼人的氣魄。
“說!”
“此次找上門來的武林人,實際上是衝著水靈教而來的。”
“水靈教?”
忽的,他憶起那日仇人的話語,“袒護邪教”?難道便是水、靈、教!想到此,慕容司焱一身寒氣,他此刻宛若地獄的焱鬼,但為仇而來。
“是,但是,少爺,你一定不要怨怪他們。”
慕容司焱側目一瞪,卻瞧得劉瑞一陣心驚膽跳,“少爺,您可還記得夫人?”
“如何?”
“夫人其實便是水靈教前任聖女。”
慕容司焱霍地揪起了劉瑞的衣領,暴突著眼吼道,“你是想告訴我是娘害了爹嗎!”
劉瑞被抓著,卻不掙紮,他看著慕容司焱,極其鄭重的說道,“少爺!夫人癡愛老爺一生,怎會如此?!水靈教並非如外麵江湖人所說的那麼不堪,隻是他們眼紅水靈教的寶物,故而才一再造謠毀謗。生起是非,無非也隻是想奪得寶物而已,老爺心知他們的計量,便決計沒有說出,可未料想到那些個賊人竟膽敢下了狠手,”話說到此處,劉瑞已經是濁淚漣漣,“老爺一生光明磊落,忠肝義膽,卻遭……”
話語終於說不下去,劉瑞雖年近半百,此刻卻已是泣不成聲。
慕容司焱愣愣撤下手,轉身欲走,卻被劉瑞一手抓住衣襟。
“少爺!當初夫人嫁於山莊時,水靈教曾允諾護你周全,那些個賊人雖已離去,可是難保日後不再回來,少爺您還是隨他們回去吧。”
慕容司焱卻是冷笑一聲,便甩下劉瑞。
此時,莫言卻從天際緩緩飄落,“劉管事,你與他說什麼道理,小孩一個,說了也隻是白說!”
慕容司焱瞪圓了眼,封逸與斷愈皆從屋頂一躍而下,看著他們的怡然自得,慕容司焱卻紅了眼,“就你們害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