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沒什麼動靜,我拋了拋手裏的石子,打了個完美的水漂,石子跳到湖中央沒了支持力,“篤”的沉入湖裏。我又等了會兒,依舊風平浪靜。

我自認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便脫了衣服,赤著腳往水裏探了探,確定湖麵不深,才慢慢沉進湖水裏。好在湖泊的四麵被一圈石頭圍住,即使有人來,我也能藏在石頭後麵不被發現。

真舒服。我半個臉浸在水裏。好久沒這麼舒服的泡過一個澡了。好懷念以前和爸媽去泡溫泉啊。

泡著泡著,我有些昏昏欲睡,頭一歪,差點被漫過耳際的水嗆死。我頓時清醒過來,咳了幾口水,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痕。

好險,差點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我甩甩頭上的水珠,一步一步的往岸邊踱去。

不好玩,回去了。我提起十足的精力來穿那層層疊疊的衣服。經過一年多的學習與探索,我已經學會自己穿那裏三層內三層的衣服。真搞不懂,為什麼古代人總愛把自己打扮成千層糕。

穿戴完畢,我憑著印象往來時的路走,走著走著,感覺有點暈——每個地方看起來都長得一樣,實在分不清哪裏是哪裏。

我停下來,四處觀望。這回是真的暈了,原來我走來走去都在原地打轉——我光榮的迷路了。

我又試圖走幾圈,還是走不出那個湖。

無奈之下隻好又坐回湖邊的大石頭上,剛才穿鞋穿得急,腳底沾到沙子來不及弄掉。我脫了鞋,卷起褲腳,把腳伸進湖水裏浸泡。

洗著洗著突然聽到有人在喊。

我凝神聽,有人在喊“阿初”。呃,好像是在叫我的說…我側過頭,向著不知是東西南北反正是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人似乎很辛苦的朝我走來,卻好像沒看見我,隻是單手揮舞著在不停的趕掉些什麼東西。

“喂,成司,我在這裏。”我衝他揮揮手,他聞聲而至,帶著一身的桃花味,肩上還狼狽的落著幾片桃花瓣。

我還沒開口調侃他幾句,他已經炮彈似的連轟來了:“不是叫你不要進去那片桃花林嗎?你怎麼不聽話!你不知道你不見了姑姑他們有多擔心嗎?”

我訥訥的笑,“別生氣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現在你是好好的,萬一出了事呢?誰去救你?我怎麼辦?”話一出他自己先愣了一下。

我也怔了,饒是我見慣了他發脾氣的樣子,對於他最後一句脫口而出的話,我倒是有些吃不消。

我承認這些年我是跟他處得很好,但好像還沒到那種我出事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吧……

他木然的站著,眼睛不經意瞟到我還浸在水裏的腳,臉色泛紅動作僵硬的移過頭,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快把鞋穿好。”

我這才反應過來,呆呆的踢幹腳上的水,一邊偷偷的看他。不知道是聽誰說過,古代女人的腳就等於胸部,除了丈夫誰也不能看。是以當時我聽到這句話是挺無語的,這要擱現代,我整天踢著一雙拖鞋亂跑,豈不是被看了好多次胸?

不過看成司這等反應,我倒是信了這句真理了。

我畏畏縮縮的穿上鞋,拽著他的衣擺順勢站起來,抬頭見天已經暗下來了,忍不住小小的驚訝一下:“啊…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他也望望天,皺緊眉頭困惱的喃喃句:“是啊,入夜了路就不好走了…”

“不好走也得走啊,我快餓死了。”我摸著肚皮,晚餐還沒進食呢。

他低頭瞅了我一眼,大有嗔怪之意,我訕訕的摸住鼻子。又不是我的錯,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悲催的迷路了。

“你要跟緊我,別走丟了,這裏有些煩人的東西,遇到它們會很麻煩的。”

我堅定地點點頭,心裏卻想著走了那麼久都沒遇到活著的,哪裏會有煩人的東西?不過很快,我便相信了,十萬分的相信他所說麻煩確實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