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淡漠,恒久(1 / 1)

當這個世界喧囂嘈雜的時候,我們的心如何淡然持久?

有一個國王拿到了三個進貢來的小金人,這三個小金人形態一模一樣,哪個更貴重一點呢?他說,約約吧。一約,三個金人的分量不差分厘。這可怎麼辦?一個睿智的大臣告訴他,你試一試它們的通道。拿一根草,從它的耳朵捅進去,你看從哪兒出來。第一個小金人,草捅進去,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了。第二個小金人,左耳朵進去,從嘴裏出來了。第三個小金人,從左耳朵進去,“啪嗒”掉到肚子裏,哪兒也沒出來。然後這個國王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第三個小金人最貴重。”

這就像是我們的生活。在這個喧囂的世界裏,我們聽到的信息、傳聞太多了,左耳進右耳出,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情形,根本不走腦子。第二種人呢,進了耳朵,從嘴巴出來了,聽見什麼,都去道聽途說。而第三種人,耳朵進了,落在肚裏,這是一個沉默的人,也是一個有辨別的人,他了解自己的願望,能分清世間的真偽。他不以一種熱烈的姿態去逢迎,而是沉默著,讓自己“遊心於淡,合氣於漠”,心如止水而氣息暢通。

我相信:一個真正明朗健碩的精神世界,是依賴於我們自然的、樸素的、健康的、富於活力的肢體之上的。放下更多的計較,放下更多的濃鬱,放下更多眼前的急切,看到長遠的未來,以這樣的一種淡與漠,去保持我們恒久的心。而這種淡與漠,並沒有消弭我們生命的激情,隻是把我們的情愫,變為一種更恒久的更持續的生命裏的力量,讓我們終其一生葆有自己的本真。

不接受社會的雕刻,不違逆內心的本真,看清晰心中的願望,真真實實地走下去,合於天地大道,這就是道家告訴我們的“大化天成”。

明 陳淳《秋江清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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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講究虛靜恬淡、寂寞無為、素樸純粹,是天地萬物之本真,也是人性之本真。淡與濃對,淡即淡漠,即超然於物外。“不與物交,淡之至也。”(《莊子·刻意》)寂與喧對,寂即靜悄悄,即孤零、安閑、自足。老子曰:“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老子》二十五章)漠與切對,漠即曠然,即空廓、冷淡而不關心,亦即不為外物所動。素與文對,素即不雜,不雜亦即本真。“故素也者,謂其無所與雜也”,“不雜則清”。(《莊子·刻意》)樸與飾對,樸即本有、本然,即不加裝飾。純與雜對,純即純正、純淨,性之貞正。“純也者,謂其不虧其神也。”(《莊子·刻意》)粹是純之極致,純而又純,即是粹。“無所於逆,粹之至也。”(《莊子·刻意》)

正所謂:夫恬淡寂漠虛無無為,此天地之本而道德之質也。(《莊子·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