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心神打了幾個電話,謝天謝地,有一個總算通了,對方也對下午的變化感到奇怪,說沒有聽到不利於德文的風聲,另外他還提供了一個不同尋常的訊息,羅主任通知研究所賓館為專家組準備宵夜,看來夜裏有活動。
放下電話,腦中問號揪成一團。
投標前我就預料到事情很可能要壞在羅主任手上。桃色Ⅱ號項目表麵上是分管科研的蔣副所長負責,但他是博士生導師,國內八所大學的特騁教授,手頭上有四項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哪有時間管招投標這等瑣事?實際大權掌握在羅主任手中。然而這家夥卻是軟硬不吃的主兒,我用盡手段都沒能踏入他家門一步,未能讓他賞臉吃一頓飯。當時就猜到大事不妙——世上根本沒有不吃腥的貓,他之所以不為所動,肯定是沒搔到癢處。
果然,私家偵探的照片陸續擺到我麵前:與吉秋田老總武宮正雄把酒言歡,臉喝得紅成蝦子;在KTV飆歌,在高爾夫球場奮臂揚杆……..
後來才知道,羅主任的兒子羅振在江蘇做醫藥銷售總代理,武宮正雄利用吉田秋的渠道替他賣藥,羅振賺得盆滿缽溢。羅主任雖號稱百毒不侵,對獨子卻寵愛得有加,自然要領這份情了。
後悔之餘發力進攻,結識了不少研究所中層,但生殺予奪大權還是羅主任掌握,這一點誰也幫不了我。
肖章還守在招投標中心,諾貝伊頓、吉秋田、梵非等主要競爭對手也沒走——哪怕心知肚明,也要堅持到底,不給對手留下話柄。
我關照肖章不要太遲,早點回去休息。通完電話來到走廊,整個樓層靜悄悄的,此時已是六點半,員工們都下班了,除了研製中心永遠處於忙碌中。
程控室還亮著燈,過去一看,唐雪漫獨自坐在電腦前忙碌。第一天工作需要學習和適應的東西很多,加點班是正常的。我心一動,躡手躡腳來到她身後,冷不防伸手抓她的肩膀——時值夏秋之交,她穿著無袖短裙,雪白嬌嫩的香肩裸露在外麵,水靈得好象剛出水的豆腐。驀地手心一涼,原來她更快一步,將釘書機塞在我手裏。
“唐小姐反應蠻快,看樣子受過專門訓練?”我話中有話。
她麵無表情:“屏幕上有董事長的影子,你一進門我就發現了。”
“所以你知道我要摸的不是釘書機。”
“釘書機有很多作用,不僅僅釘書。”
死丫頭,敢威脅我!
“唐小姐一定聽說過寫字樓潛規則?”
“沒有。”
“那我告訴你,二十一世紀白領過剩,高檔寫字樓職位越來越少,要求卻越來越高,因此女職員除了自身條件要過硬,舍得付出也是生存法則之一,更別提偶爾讓上司吃豆腐。”
“哦,董事長想吃我的豆腐?”她目不轉睛盯著我。
“別說得這麼直白,我會臉紅的。”
“我看董事長不是容易害羞的人。”
我沉下臉:“德文從來沒有職員敢這樣評價我,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解雇我?”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抓住話頭道,“或許你可以主動辭職,這樣彼此臉麵都好看。”
她語氣緩和了些,不再象剛才那樣囂張:“董事長好象對我有敵意,作為新人,第一天上班肯定有很多不足,隻要董事長指出來我會及時改正。”
我直截了當道:“這不是重點,唐小姐,我懷疑你就是昨夜的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