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貼身搜查(1 / 3)

蔣所長大概是傳說中打“飛的”的人。我派私家偵探盯了他一個月,其中二十六天在空中飛來飛去,北京、天津、哈爾濱、廣州、西安、深圳,還到香港轉了兩天,即使在上海也沒閑著,四天內參加六個學術研討會和兩個茶會,算起來在家時間不足十個小時。

做這種人的老婆,就是不瘋也得寂寞死。

他的日程表已排到四個月後,活動一樁接一樁,針都插不進。別說單獨見麵,想跟他麵對麵說句話都要提前預約。據說秘書有幾支不同顏色的筆,級別比他高的用紅色,享有絕對優先權;同級別的分兩種,關係比較近的用藍色,關係稍遠或彼此不和的用灰色;級別低於他的用黑色,估計象我這樣八竿子打不著邊的,秘書都懶得動筆。

針對羅主任的公關攻勢也沒有任何進展,我把醫藥公司銷售主管帶到他辦公室都無動於衷,至於他兒子那邊,回答隻有冷冰冰的三個字,“不需要”——他媽的,連謝謝都不說。

那幾天我心情很糟,動輒大發脾氣,公司上下知道我又犯了邪火,看到我象躲瘋狗似的讓得老遠,生怕被咬一口。唐雪漫尤其怕撞到槍口上,貓在程控室不敢輕易走動。肖章寬慰我說技術攻關蠻順利的,樂觀點說期限前完成研發任務不成問題。我暗地好笑:書呆子一個!到了這個階段,技術得分隻占百分之三十,關鍵還是靠人脈和運作,好比跳水比賽的印象分,看得見,摸不著,其中奧妙自己去悟吧。

臨下班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研製中心複印機壞了,黃總將一份藥劑清單拿到程控室複印。我在監控裏清楚地看到黃總剛出門,唐雪漫就到複印機搗鼓了一陣,複印了一張紙揣進包裏。

我知道高檔複印機都有記憶功能,行家經常用這一手竊取情報。

六點零九分,唐雪漫和兩個同事說著話走向電梯——我注意到她在公司很少單獨行動,避免引人注目。

我叫住她:“唐小姐,跟我來一下。”

肖章正好經過這兒,湊上前問:“是不是有急活兒?我多叫幾個人來。”

我帶他們進了辦公室,將剛才截取的片段放了一遍,盯著她道:“你有何解釋?”

“我複的是身份證。”

“監控上為何看不出來?”

她淡淡道:“可能我的手比較大。”說著手一翻,亮出她的身份證,堪堪掩在掌中。

肖章恬不知恥拿自己的手與她比劃一下,笑道:“是蠻大的,不過比我小一圈。”

“複印的東西呢?”我步步緊逼。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A4紙給我,果然是身份證複印件。我腦門子暴汗:怎麼回事?明明看到她複的清單,為何變了樣……

沒辦法,隻能孤注一擲了,我咬咬牙命令道:“請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

肖章和唐雪漫同時驚叫道:“啊,你要搜身?!”

“我說過搜身嗎?我隻想看你包裏的東西。”

唐雪漫咬著嘴唇道:“我認為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薄仕……薄董事長,我看算了……”肖章在一邊打退堂鼓。

“你一件件拿,我一件件看,最後把包來個底朝天,不就皆大歡喜嗎?”我寸步不讓,臉上保持著微笑。

勝券在握時我都喜歡笑。

“那我辭職!”

“別,別,幹得好好幹嘛辭職?”肖章最怕她來這一出,急得暗地用腳踢我。

我不為所動:“就算辭職也得清清白白地走,對不對,唐小姐?”

她瞪著我,眼睛幾乎迸出火花,我毫不退讓還以顏色,空氣凝固得快要爆炸。肖章看看我,又望望她,不停地擦汗。

幾十秒後她緊繃的臉突然一鬆:“好,滿足你的好奇心。”她雙手兜著包底一倒,嘩啦,桌上多了一大堆東西:眉筆、化妝鏡、錢包、手機、濕紙巾、衛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