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奇怪地看看我，說怎麼評價你呢，有時冷酷如鐵，有時溫情脈脈，簡直是雙重性格。
我說我的主旨永遠不變，那就是德文利益至上。
下午五點鍾，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我悄悄從大廈後門溜出去，穿過亂七八糟的巷子來到另一條街，隨便叫了輛出租直奔連醫生家，開至半途接到姬小倩的電話，說她發高燒，非常難受，叫我送點感冒藥過去，我立即讓司機調轉方向。
來到她租居的公寓，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她蜷縮在被子裏，臉燒得紅通通的，呼吸比平時粗重許多，睜開眼，眼睛黯淡無光，全無平時銳利睿智的明亮。我一探額頭，滾燙滾燙，當下把藥扔到一邊，不容分說背她下樓，叫了輛出租來到醫院急診室，醫生一量體溫皺眉道怎麼捱到現在才來？這麼大的人難道掂不出病情輕重？又怪我關心女朋友不夠，我唯唯諾諾隻是點頭，醫生要求輸液三天。接著我又拿著處方劃價、繳費、取藥，再背著她到輸液室做皮試、輸液，等兩瓶水輸完已是晚上十點鍾。
把她背回家送回床上，我一屁股癱在床邊抱怨道：“拜托你減減肥好不好？這麼重的身子，快把我的腰折斷了。”
她輸液後精神好了不少，開玩笑說：“男人的腰最金貴，容小米要找我算賬了。”
“喂，你不是成天號稱盯在後麵追你的美男如雲嗎，怎麼生了病一個都看不到，還勞駕老情人親自出馬？”
“給你機會呀。”她說。
“哪有用身體玩？說真的，你生了病幹嘛拖到現在，諾貝伊頓工作壓力很大嗎？”
她不說話，目光定定看著我，身體在被子裏蠕動了一陣，突然說：“把手給我。”
“什麼？”我茫然問。
“手。”
我依言將手伸過去，她一把握住，然後不知哪來的力量將我的手硬是拖進被窩，按在一團軟綿綿、溫暖滑膩的部位。
她的乳房！
我仿佛被燙著了，倏地抽回手，又驚又奇地看著她。
她閉上眼靜靜說：“我把衣服都脫了，來吧。”
“你瘋了！你在發高燒，需要靜養！”
“我好多了，承受得起。”
“你……你在說胡話吧？”
“你明明知道我是清醒的，”她平靜地說，“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別錯過。”
我深深吸了口氣：“小倩，你明知我不是那種人，送你去醫院、陪你輸液是份內事，你不必為此感動。”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我說的與今天的事無關。”
“但在很大程度上讓你衝動，”我堅決將她的手塞回被窩，“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會好起來的。”
她看著我，目光中充滿哀傷：“薄仕，我是說真的，如果今生有什麼遺憾，那就怪我在同居的時候沒把握住機會，現在我想重歸從前，與你好好浪漫一回。”
我拍拍她：“等你病好再說。”
我不敢逗留，匆匆道別離開，她始終閉著眼一聲不吭。
來到連醫生家，唐雪漫已經下床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連醫生將我拉到旁邊說最好勸她別著急離開，以她的傷勢起碼還得臥床休息五天。唐雪漫遠遠聽到，打斷說不必，我明天就能上班。
我擺擺手，和她走上二樓平台，笑道我和肖章都不管，你著什麼急？莫非怕殺手男友找我算賬。她出乎意料地點點頭，說把他惹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我半開玩笑說找這樣的男朋友，是不是讓你很有安全感？她坐到石階上，雙手抱膝，仰頭看著星空，半晌才說想不想聽我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