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也意識到不好,匆匆下車跑到我前麵,嘴裏嘀咕道:“傻丫頭,這不是擺明了找麻煩嗎?真不知她怎麼想的…….”
大廳三部電梯都高高在上,看來一時半刻別想下來,我一跺腳,拉著他從樓梯上去,咚咚咚爬到三樓拐彎,耳邊隱約聽到一聲慘叫,我連忙問小楊聽到沒有,他搖頭說沒注意。氣喘籲籲上了四樓,眼角瞥見有個人影拎著大包閃進對麵安全通道,暗叫不好,連忙跑到柏妮的房間,門虛掩著,小楊一腳將門踹開,赫然見到柏妮仰麵朝天躺在地上,胸口血肉模糊,身下汪著一大攤血。我想進去,小楊攔腰抱住,貼著耳朵說趕快報警,叫救護車,別留痕跡,否則讓警方盯到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追吳越,他是凶手!”
我醒過神來,小楊歎息說恐怕來不及了,兩人跑到走廊向下看,隻見吳越拎著包在街上狂奔,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夜幕中。
“完了,包裏一定有備份數據。”小楊恨聲道。
我道:“當然,她說明天離開上海,又說隨時能提供證據,不等於告訴吳越備份數據放在旅行包裏準備帶走嘛,唉,傻丫頭……”
想到她躺在血泊裏的慘狀,心中一陣惻然。
回到車上分頭打電話,過了會兒警車和救護車先後呼嘯而至,小楊連忙開動車子向相反方向開去,開了一陣才問:“接下來怎麼辦?”
“人命關天,吳越必定會連夜出逃,這邊的線索是斷了,明天開始你負責監視肖章,弄清楚跟他一起的女人是誰,我有種奇特的預感,她或許就是柏妮嘴裏的狐狸精。”
“監視肖總?”小楊眼珠快瞪出眼眶,顯然十分意外。
“對。”我簡潔應道,並不多加解釋,由於經常用車,肖章與他相處得也不錯,但我自信傍晚那出戲的效果,它實際上就是鋪墊,為我此刻的要求打下伏筆。
小楊臉上陰晴不定,思想劇烈鬥爭了一陣道:“沒問題。”
我長歎一聲,滿臉倦容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沒辦法,兩億元的標誘惑實在太大,接下來還會上演很多鬧劇,很多…….”
經過一夜搶救,柏妮還是死了。她的死在藥劑界引起轟動,網絡上有流言說她是雙麵間諜,夥同他人竊取德文和吉秋田的研發數據賣給神秘上家。一時間電話不斷,都是詢問或打探內情的,記者也聞風而至,隻要我一露麵立即長槍短炮圍上前,各種刁鑽的問題撲麵而至:
“請問柏妮是自願辭職還是被迫,之前德文是否發現她行為異常?”
“她的死與竊取情報有無聯係?”
“您認為諾貝伊頓、梵非和大陶三家誰最有可能是幕後黑手?”
“網上說她是雙麵間諜,是不是意味著德文也利用她竊取吉秋田的情報?”
“請問……”
警方也高度重視,專門把我和武宮正雄叫到刑警大隊,我明知網絡流言十有八九是武宮正雄所為,他不甘心吃暗虧,想把事情捅大以徹底清查,表麵還得裝出與他同病相憐的樣子,在調查人員麵前痛訴數據泄密帶來的惡果,結束時警察取了我們的指紋和腳模。我暗暗心驚,幸虧那天晚上小楊阻止我進屋,否則真會成為重點嫌疑對象。
隨著網絡炒作和媒體關注,吉秋田的魯曉軍、梵非的季敏都頂不住心理壓力相繼失蹤,從而反過來推波助瀾,愈發引起外界關注——桃色Ⅱ號億元大標究竟激活多少商業間諜前赴後繼投身到這場激烈的競爭中?有人甚至提議暫時凍結這個項目,使陰謀詭計不能得逞。
雖說都是外行亂彈,形成的社會影響和輿論壓力可想而知,過了幾天蔣副所長召集五家入圍公司負責人緊急磋商,說外界對桃色Ⅱ號高度關注,研究所招標辦工作人員的工作生活,以及招投過程中的細節都無限放大在公眾視線內,嚴重幹擾研究所正常工作的開展,鑒於此,為淡化影響,保證桃色Ⅱ號研發質量,研究所向市委相關主管部門請示後決定,將第二階段投標截止日期再延期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