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比上班時間早了半個小時,打開監控仔細研究一番,連連搖頭說:“這麼好的女孩一念之差淪入魔道,肯定不敢再回上海,諾貝伊頓那邊因為行動失敗,也不可能給她安排什麼好職位,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惜啊可惜。”
我半真半假說:“是很可惜,本來我還想把她介紹給你,順便挖到德文弄個副總幹幹,現在計劃泡湯了。”
“外企白領,我可不敢高攀。”他臉色有些不自然——最近他好象換了付麵孔,說話躲躲閃閃的,不敢跟人對視。
我一把揪住他,恨恨道:“真要我把話挑明嗎?最近找了位女朋友是不是?她是何方神聖,把你弄得神魂顛倒,每天一下班就忙著溜回去,打電話還搶著接,又不敢說話,老實交待,不然跟你沒完!”
他更加慌張,語無倫次道:“沒……沒到時候,啊不,根本沒有女朋友,接電話的是,是我,我正在喝水,沒,沒,沒來得及講話…….”
我失望地鬆開他的衣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說:“算了,我本以為我們之間應該無話不談…….當初你對唐雪漫不過有一點點意思,就忙不迭告訴我,而今都跟人家上床了,卻絲毫不肯透露,看來我要給你送一頂帽子,叫重色輕友。”
“不是的,絕對不是,”他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才說,“再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事情說清楚的。”
我冷然說:“最好說清楚,不然我不可能出現在你的婚宴。”
九點零一分,邰偉豪身穿昂貴的西裝,腳上是意大利手工訂做皮鞋,戴著墨鏡昂首闊步走進辦公室。我說邰老弟,我們是在秘密合作,低調一點好不好?他扶扶眼鏡說我不是戴了這個麼?我沒好氣說你這叫耍酷,比不戴更引人注目。
天生瀟灑,沒辦法。他聳聳肩說。
我嘲諷道所以才惹來姬小倩,差點把德文和梵非同時打入十八層地獄。
一個標換來一個教訓,值得。他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我說你在梵非是邊做邊玩,反正有龐大的產業等著你繼承,我們不同,要靠它吃飯、付月供、泡馬子,因此必須斤斤計較,力爭在每一場競爭中取勝。
他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說我也要設法賺錢,因為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不好騙,代價也越來越大,老實說我有點吃不消了。
碰到姬小倩是夠你喝一壺的。我冷冷說。
他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說她確實是我命中魔星,不是吹牛,憑我對付女人的經驗,擺平她應該綽綽有餘,可不知怎地,談了幾個月連二壘都沒攻下,嘿,這話說出口我都覺得丟人,本想這樣也好,上完床新鮮感就沒了,還是悠著點,誰知左一悠右一悠,把藥劑忽悠沒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身說我叫黃總再做一份給你。
別。他趕緊住我,誠懇地說我今天來就為了這事,既然德文已完成“合龍”,我們的合作就宣告結束,眼下各路商業間諜蠢蠢欲動,掌握機密的人越少越好。
這怎麼行?我梗著脖子說,當初說好兩家共同研發,數據共享,無論誰中標都要與對方分成,當然最理想的是合作研發,“合龍”雖已完成,還須梵非從旁觀者角度挑刺,把方案做得更完美…….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說,薄仕,倘若德文中標,梵非要人出人,要力出力,絕不推諉,但目前形勢太惡劣,沒必要節外生枝,再說昨天黃總不是發了份數據嗎?我已讓人連夜研究分析,藥劑就不必了,真沒必要,請相信我。
我定定看著他,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德文、梵非秘密合作是桃色Ⅱ號發標後我和邰偉豪私下達成的協議,兩班人馬鑽研同一個方向,暗符毛主席關於集中優勢兵力打殲滅仗的戰略思想,事實上這個做法也頗見成效,一加一遠遠大於二,因此才能在對抗中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