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古怪一笑,折返到對麵衝我的臉左右端詳一番:“還端起架子來了,非要捉奸在床才算數?男女之間有過那種事,看對方的眼神都不一樣,以前你看她是睥睨,眼裏白多黑少,臉上寫滿了懷疑;現在兩眼水汪汪,情意綿綿,眼睛裏恨不得長出手來撫摸她…….”
“喂,下班時間到了,還不回去?”我連推帶搡把他趕出辦公室,迎麵過來幾名下班的職員,他便刹住了口。
去唐雪漫家路上我琢磨肖章的態度有點奇怪,原來對唐雪漫那麼迷戀,有了神秘女人後說放手就放手,全無依戀之情。我在他麵前否認,就是防止傷感情,好象他追不到的被我輕易得手,證明我泡妞水平比他高;或者認為唐雪漫之所以不跟他好,主要是我暗中作崇。現在看來是多慮了,他一點醋意都沒有,還有些為我們高興的意思。
聯想到他對任珺的先愛後棄,可見肖章的愛情理念如同藥劑試驗,大膽探索、積極開發、對不合適的堅決擯棄,確保結果的正確性和唯一性。
剛進門,遠遠聞到熱氣騰騰的香味,唐雪漫已做好四碟小菜等著我,旁邊還有開胃酒、水果等,我一陣感動,說這樣下去將嚴重威脅完美的身材,我要翻出廢棄已久的健身卡了。她點著菜碟說一葷一素一魚一湯,最科學的搭配,是頂尖營養師為中南海開的菜譜,吃到一百歲都沒事。我深深地說希望能天天吃你做的菜,吃到一百歲、兩百歲。她避開我的視線勉強笑道人怎麼可能活兩百歲?用心過好每一天就足夠了。
晚飯後她又想看電視,被我硬拉起來出去散步,她嘴裏嘀嘀嘟嘟很不情願,主要還是擔心引人注目,卭哥偵查能力很強,丁棟根耳目眾多,難保不落到人家眼裏。我說這是高檔社區,裏麵住戶非富即貴,丁棟根手下那些不入流的貨色都別想混過保安盤問。至於卭哥,更不敢拿你怎麼樣,還指望你完成任務呢。她輕輕歎了一聲,默默披上外套出了門。
小區的夜晚分明寧靜,精心修剪的草坪如綠色地毯,讓人有躺上去打滾的衝動,黃芽、樟樹、楸木在晚風裏幢幢影影,發出令人心醉的沙沙聲,西北角落涼亭裏隱約有幾位老人聊天,談笑聲夾在風中吹來,帶著幾分安逸和舒坦。很多人家的燈開得很亮,燈光灑在鵝卵石地上反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暈,踏在上麵好象行走在雲霧繚繞中,不由產生夢幻般的質感。
我攬住她的腰,她有些不適應在公共場合有如此親密的舉動,微微一推,卻被我攬得更緊,她瞟瞟四下沒人,也就依了。
晚風吹拂,撩起她絲絲長發,有幾根頑皮地在我臉上纏繞,我注意到她用了香水,是很淡的香奈爾二十六號,與體香混合成清甜的花香味兒,象隻不安份的小鳥時隱時現,若有若無。
“雪漫。”
“嗯。”她仰起頭看我,月光將她的臉映成粉粉的象牙色,嬌嫩的麵頰吹彈可破。
“在想什麼?”
“火車站。”
我嗔怪道:“不是叫你忘掉過去嗎?”
“過去…….怎麼會說忘就忘?記得也是秋天的晚上,月亮和今晚差不多圓,我蜷在石柱邊看著廣場上的人群,心想如果我有好多好多錢,一定把自己打扮成世上最美麗的女孩,坐火車上最豪華的包廂。”
“幸好是在火車站,如果在機場的話理想就是坐商務艙了。”
她沒有接我的調侃,接著說:“我必須完成這項任務,它能帶給我一大筆錢,有了錢我才能隨心所欲,做我想做的事,薄仕,請理解我的固執,一個從乞討中走出來的女孩子,必定把錢看得至關重要,因為我不想重回過去的生活。”
“包括放棄愛情?”
“先有麵包,然後才是愛情。”
我惱怒了,扳過她的身體道:“我的錢足以養活我們倆,隨便在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