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人心、期盼已久的桃色Ⅱ號第二階段投標日終於來臨。
當天下午，我和肖章到銀行取出密碼箱，乘坐運鈔車直接到研究所。無獨有偶，諾貝伊頓、吉田秋也是運鈔車直達現場，隻有陶鬱大搖大擺拎著公文包，勝似閑庭信步。步入投標會場，意外見到羅主任和兩個招標辦工作人員，蔣副所長不在。
研究所又玩的哪一出？我嘀咕道。
見四家單位都到齊，羅主任吩咐把門關上，然後說：“為了保證評標工作公平公正進行，防止中途出現意外造成惡劣影響，所裏決定稍稍變更原來的方案，把專家評審地點改在第三會議室，離各位隻有一牆之隔，專家馬不停蹄進行評審分析，爭取盡快拿出結果。在結果出來之前，各位不能離開會場…….”
我們一齊嘩然，陶鬱大叫道：“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怎麼辦？”
羅主任麵無表情：“所裏提供快餐、水果、飲料，如果想喝酒也可以點，各位坐的椅子把椅背放下就能睡，待會兒工作人員會送毛毯，右側是洗手間，不分男女。”
聽起來無懈可擊。
詹姆斯又問：“蔣所長哪去了？”
“在北京參加學術會議，臨走前委托我主持本次評標，喏，這是他的授權書。”
羅主任將蔣副所長親筆簽名的授權書在我們麵前晃了一圈。我和詹姆斯、陶鬱不露痕跡對視一眼，均想到底魔高一丈，還是讓吉田秋搶了先機。武宮正雄卻雙目緊閉，麵沉似水，並未為意外的勝利而欣喜。
幾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抬著一台灰黑色儀器進來，羅主任叫各家依次上前提交投標資料，輪到德文，我和肖章一起過去。工作人員先讓我在儀器觸摸屏上寫“德文”兩個字，然後取出研究所專用試管放入儀器滑槽，推進去不過幾秒鍾工夫又拿出來，表麵看沒有一點變化，然而在紫光燈下一照，試管上赫然有我手寫的“德文”，即激光暗碼標識，這樣專家們看不出哪個試管是哪家公司的。肖章取出自帶的試管，將試劑悉數傾入研究所專用試管，工作人員當我們的麵將試管封好，貼上封簽。另一位工作人員對U盤數據進行關鍵詞篩選，將含有公司名稱、姓名、職務等容易猜出身份的詞替換成通配符號，然後打包與試管紮在一起，這才完成投標程序。
收齊資料後，羅主任讓我們推舉一名代表監督工作人員把投標資料移交給評審組。不等商量，陶鬱主動請瓔，大家也懶得較真，無可無不可地同意了。
沒坐幾分鍾，凡主管技術的都累得東倒西歪，反而不具體管事的精神十足。我踱到武宮正雄旁邊，他盤膝而坐，有如老僧入定，對我不理不睬。
我壓低聲音說：“顏助理為吉田秋立下大功，武宮先生也付出不少吧？”
他無動於衷。
我接著說：“上次武宮先生找我算賬時好象天塌下來了，現在回想起來恐怕有點好笑吧？”
他終於開口道：“商戰就這麼回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過終究還要靠實力說話。”
“實力？靠羅主任的實力吧。”我冷笑道。
他霍然睜眼：“薄董事長，事到如今大家都不必藏藏掖掖，實說了吧，你們認為羅主任幫我其實是誤判，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幫，或者想幫也幫不上，吉田秋從來沒有因為他獲得實質性利益。”
“如果這樣的話，說明四家公司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不，”他搖搖頭，“大陶是受益者。”
“可是……”
“我也說不清陶鬱為何非要擠進來，但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許大陶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聯想到唐雪漫和卭哥，不知怎地心頭有沉甸甸之感，原先舍我其誰的必勝信念也打了個折扣，情緒不由低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