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宇載著淩子寒進了“鷲塔”,徑直駛進車庫。
目前,他們兩人的關係仍然沒有公開,在國安係統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這是他們的習慣,凡事都不愛跟人多說。而國安係統的人也都有這個習慣,知道的事一般不說,不知道的事一般不問,而他們兩人在單位裏的態度都沒有什麼異樣,淩子寒永遠冷峻,衛天宇總是溫和,開會或布置工作時,兩人都是公事公辦,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一般來說,兩人都是分別開車上下班,隻有在淩子寒身體不好卻堅持要去上班的時候,才坐衛天宇的車同去。不過,“鷲塔”裏有上千員工,常常有關係不錯的同事拚車上下班,因而他們也並不引人注目。
他們一起在地下車庫上了高速電梯,衛天宇的辦公室在三十層,淩子寒則在三十八層。
電梯上到一樓,湧進來很多人,看到他們,立刻笑著打招呼:“淩部長,衛局。”
淩子寒隻淡淡地點了點頭,一個字都沒說。
衛天宇微笑著,對他們一一回應。他的記性非常好,對每個人的姓名和職務都一清二楚,讓人感覺他對他們都很重視,因而對他的好感與日俱增。
淩子寒站在角落裏,看著衛天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便沒人再留意自己。他臉上雖無表情,心裏卻很愉快。
一路上不斷有人下去,接著衛天宇也出去了。電梯裏安靜下來,人也漸漸稀少。三十八層是四個部長及其助手的辦公室,淩子寒出了電梯,守在門外的兩個警衛立刻立正,他向他們點了點頭,便沉穩地走過空無一人的過道,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裏很靜,淩子寒坐下,打開電腦,查看今天的工作日程,隨即點開他必須立刻處理的A級文件。
將幾件重要的事情布置好以後,他的秘書馮雨江通過內部對講係統告訴他:“國際刑警組織的費爾蘭德·布拉瑟先生到了。”
淩子寒立刻說:“請他進來。”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馮雨江帶著一位西方人走了進來。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子有著褐色的頭發和眼睛,身材高挑,風度翩翩。他就是國際刑警組織派來提審海因茨的特別小組的組長費爾蘭德·布拉瑟。
淩子寒禮貌地起身相迎。
費爾蘭德微笑著與他握手:“部長先生,幸會。”
淩子寒淡淡一笑,請他坐下,與他寒暄了兩句。
馮雨江把茶端上來,放到布拉瑟麵前,然後坐到一邊。
費爾蘭德道過謝,便開門見山地說:“部長先生,貴國公安部告訴我們,有關海因茨和安蒂諾的事宜由您全權負責。”
“對。”淩子寒微笑著點頭,態度始終平淡溫和。“海因茨可以交由你們審訊,但要在我們安排的地方進行,由我們的人員陪同。至於安蒂諾,他最近病得很重,暫時不宜接受訊問。”
費爾蘭德頓時有些不悅:“部長先生,我們的工作程序不是這樣的,我希望您能尊重我們。”
“布拉瑟先生,我是非常尊重你們的。”淩子寒不動聲色地說。“海因茨是由我們擒住的,按照有關法律和國際慣例,他必須在我國接受製裁。你們這次來是要求提審,並不是引渡,因此我們才按照你們的要求進行了相應的安排。這樣吧,你們在我們安排的地方進行審訊,我們的人可以不參加,但監控必須照常,這應該也是你們的工作程序吧。”
費爾蘭德似乎仍然不高興,但又有些無奈。淩子寒有理有據,他也沒道理拒絕。坐在他麵前的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很年輕,身板單薄,臉色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可骨子裏卻散發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費爾蘭德知道這位年輕部長的父親聲名顯赫,他自己當年在B國也有不俗表現,現在又是情報部門的領導人,肯定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
他正在思量,淩子寒不輕不重地說:“據我所知,國際刑警組織過去也曾多次到我國來提審罪犯,他們每次都主動提出要我們派人會同審訊。布拉瑟先生,畢竟我們與海因茨已經較量了十年,比起你們來,我們更了解他,這對你們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好處,對吧?”
費爾蘭德聽到這裏,再也沒話可說,便爽快地笑道:“好,就聽部長先生的安排。不過,我們仍然想見見安蒂諾,有些重要的事要問他。如果他的病情確實不宜到審訊室接受訊問,那我們可以到醫院見他。”
淩子寒微微一笑:“好,我會聯絡他的醫生,如果他認為安蒂諾的病情有所好轉,可以與人交談了,我會立即為你們安排。”
費爾蘭德隻得點頭,隨即問他:“那我們今天可以提審海因茨嗎?”
“當然可以。”淩子寒轉頭,用中文吩咐道。“小馮,你去安排,按我昨天布置的方案,將海因茨帶出來,交給布拉瑟先生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