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宇的兩隻手都握著槍,牙齒還好整以暇地咬著雪茄,臉上似笑非笑,看上去從容至極。
他看了一眼海因茨,又瞄向阿布,再斜睨了一下費爾蘭多,譏諷地說:“阿諾,這些就是你信任的人?”
“是啊。”提諾斯自嘲地一笑。“過去信錯一次,現在又錯一次。十年,我還真沒什麼長進,仍然這麼天真幼稚,遠遠比不上你。”
衛天宇把嘴裏的雪茄吐到腳下的米白色地毯上,鄙夷不屑地說:“這麼好的哈瓦那雪茄,居然加了那麼重的麻醉劑,真是暴殄天物。對了,順便說一下,我對麻醉劑免疫,就像我表哥對ABL-7免疫一樣。下次別拿這些玩意兒對付我了,在藍山咖啡裏下了,又在哈瓦那雪茄裏下,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阿布本來得意微笑的臉忽然一僵,有些不自在起來。
提諾斯忍不住哈哈大笑。
海因茨麵露欣賞之色,眼中笑意不減。
費爾蘭多的神情未變,陰沉凝重,隱現殺機。
衛天宇不等他們說話,便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聲音宛轉清亮,有種獨特的旋律,隨著赤道海邊濕熱的空氣傳揚出去,一直飛到院子裏。
周啟明立刻放下梅林,一邊在通話係統裏連聲下命令一邊從腿旁拔了手槍,遞給了他。
為防對方掃描探測,梅林身上未帶寸鐵,慣用的武器放在周啟明身上,以便隨時取得。
梅林也不裝病弱書生了。他接過槍來,微微一笑,便閃電般竄出去,上了不遠處的越野車。
這是阿布的車,外觀看上去與普通的越野車沒什麼區別,其實全部用防彈裝甲襯裏,玻璃也是防彈的,還配備有小型導彈發射係統和可旋轉掃射的重機槍,性能足以媲美坦克。
車子的鎖由密碼開啟,梅林窩在周啟明懷裏裝病的時候就暗自用表中的解碼器遙控著解了鎖,這時一拉就開。他坐上去,一踩油門,車子便輾過草坪,徑直向當中的那幢白色大廈衝去。
他的動作太快,讓人眼花繚亂,那些黑人士兵還沒反應過來,車子就已經啟動,高速撞向他們。忙亂之中,有些人開了槍,子彈打在車身上當當作響,卻沒有損傷它分毫。
周啟明和帶來的幾十個人也在瞬息之間散開,各自隱藏在車子、樹木、假山石、花台後麵,槍口對準了包圍上來的軍人。
房間裏的人互相對峙,無暇留意外麵的動靜,不過,阿布的親信在內部通話係統中向將軍報告著情況,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來,讓屋裏的五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使用的是索馬裏語,隻有阿布和提諾斯聽得懂,另外三個人都不明所以。
阿布看著昔日的好友,用索馬裏語說:“原來你們沒帶人來。”
“那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也是一張王牌,自然不會輕易帶來。”提諾斯跟他一樣,心平氣和。“阿布,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們兩個人是白人,從來都看不起有色人種,你為什麼要與他們合作,一起來算計我?難道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阿布抱歉地一笑:“對不起,提諾斯兄弟。這十年來,你音信全無,而傑克卻給了我很大幫助。如果沒有他,我不會有今天的地位和權勢。他替我買來最先進的軍火,派人幫我刺殺敵方將領,設法為我收集重要情報,我才能百戰百勝,有今天的成就。這份情義,我是要還他的。再說,你加入他們,也不是壞事,我樂見其成。至於說到膚色,我是不在意的。我們黑人被人瞧不起,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隻要他們當我是朋友,也確確實實幫了我,我也就當他們是朋友。”
“我明白。”提諾斯微微一笑。“你完全可以對我開槍,我不會抱怨的,是我自己信錯了人,不能怪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