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跳出框框想(1)(1 / 3)

一、什麼是跳出框框想

——從“錢思公常被愚弄”談起

宋朝著名文學家歐陽修在他所著的《日知錄》一書中,記述了他在洛陽任職時親眼見到的這樣一件事。

富有的錢思公生性節儉。他有好幾個兒子,盡管他們一個個都已經長大了,除了逢年過節之外,很難得到一點零花錢。錢思公有一個用珊瑚雕刻成的很精致的筆架,是他最心愛的東西。平時總是放在書桌上,每天他都要觀賞一番。要是哪一天筆架不見了,他就會心緒不寧、坐臥不安,然後就會懸賞一萬枚錢尋找這個筆架。他的幾個寶貝兒子很快就摸準了這一點。如果誰缺錢花了,誰就會偷偷把筆架藏起來,等錢思公懸賞一萬枚錢尋找的時候,就拿出來說是從外麵的小偷那裏追查回來的,於是就能得到一萬枚錢的賞金。過上一段時間,如果又有哪個兒子沒錢花了,就又會這樣如法炮製一番。這樣的事,在錢思公家裏,一年至少要發生六七次。在敘述完這件事以後,歐陽修發表感慨說:錢思公純潔無暇的品德令人讚歎,可惜他常被不孝的兒子們愚弄。

錢思公為什麼常會被這樣不孝的兒子們愚弄呢?從他的思想上來找原因,這主要是因為他心愛的珊瑚筆架一次又一次地失而複得,在他的頭腦中已逐漸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框框:“我的這個筆架很值錢,外麵的小偷總想把它偷走。隻要我懸賞一萬枚錢,我的兒子就能把它找回來。”錢思公頭腦裏的這個“無形的框框”就是思維科學中所講的思維定勢。

我們再來看一個更加直觀、明顯的例子。如果問:由兩個阿拉伯數字“1”所能排列成的最大的數是多少,誰都會立即回答說:是“11”。如果又問:由三個“1”所能排列成的最大的數是多少,大家也會迅速回答:是“111”。如果再問:由四個“1”所能排列成的最大的數是多少。這時,很多人依然會很快就類推出答案說:是“1111”。這對嗎?隻要稍有一點數學知識的人都能判斷,這樣的回答是錯誤的。四個阿拉伯數字“1”所能排列成的最大的數何止“1111”!它們能排列成“11”的“11次方”,即“11(11上標)”。為什麼很多人都會答錯呢?原因也在於,他們在思考過程中已形成了一種思維定勢。

下麵我們看一個農業科技研究中的實際事例。

法國的養蠶業在19世紀中期曾一度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危機:快要結繭的蠶,身上長出一粒粒像胡椒麵一樣的小斑點,然後便一批批地萎縮死去。這種蠶瘟延續了20年時間,法國的養蠶業日益瀕臨毀滅的境地。法國政府應廣大蠶農的要求,先後請了不少對昆蟲深有研究的專家來商量如何對付此事,其中還包括請了大名鼎鼎的昆蟲學家法布爾。專家們根據自己積累的知識和經驗,提出了不少長期以來對付此類現象行之有效的辦法,比如用煤油的氣味去熏蠶吃的桑葉;將硫磺、木炭灰、甚至煙灰撒在蠶的身上,等等。盡管這一類的辦法采用了不少,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後來在1865年秋,法國政府又請來了化學家巴斯德。巴斯德對昆蟲學一竅不通,他毫不掩飾自己缺乏關於昆蟲方麵的知識,虛心地向法布爾請教。經過對病蠶的反複觀察,他認為蠶瘟很可能與蠶身上的小斑點有關。他將病蠶和健康蠶分別加水磨成漿,然後放在顯微鏡下仔細察看。他發現,病蠶的表皮和內部組織裏有一種棕色的微粒,這是一種橢圓形的細菌。健康的蠶身上卻沒有。巴斯德意識到,蠶瘟正是這種傳染性細菌引起的。他在分析了蠶生長發育的各個階段的特點以後認為,必須在蠶蛾產卵的階段就采取措施。他采取的措施是:將每一個蠶蛾產的卵都隔離開,凡是在顯微鏡下發現有那種橢圓形細菌的都立即燒掉;沒有那種細菌的則保留下來作為蠶種。蠶農們按照巴斯德的這種做法,經過六年的努力,終於消滅了蠶瘟,使法國的養蠶業又呈現出了蓬勃發展的生機。

法布爾得知巴斯德製服了蠶瘟的消息後大為吃驚。他既對自己隻是沿用一套老辦法殊覺遺憾;也對巴斯德這位昆蟲學的門外漢竟然完成了這一創舉深感欽佩。後來法布爾曾發表感想說:“巴斯德真是個了不起的承認一無所知的榜樣……看來,開始時對某個問題一無所知,是解決這個問題的理想起點。”

就法布爾這句話的基本意思,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為,他根據自己親身經曆,深刻地表達了這樣的思想:看來,開始思考某個問題時,不受思維定勢的束縛,是解決這個問題的理想起點。

當一個人在思想上形成了某種思維定勢,打個比方來說:那就好像在頭腦中築起了一條思考某一類問題的慣性軌道。有了它,再思考同類或相似問題的時候,思考活動就會憑著一種慣性在軌道上自然而然地往下滑。

思維科學上研究的思維定勢來自心理學上研究的心理定勢。心理定勢這種心理現象最早是由德國心理學家繆勒發現的。他提出,在人的意識中出現過的觀念,有一種在意識中再重複出現的趨勢。他曾經通過大量的實驗來證明心理定勢的存在。比如,讓一個人連續10次到15次手裏拿兩個重量完全相等的球,然後再讓他拿兩個重量有差別的球,他也會感知為完全相等。反過來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