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始十年將軍府
“將軍~夫人生了~生了!”一個四五十歲的接生婆婆抱著一小嬰孩推開房門,這嬰孩醜醜的皺巴巴的還沒有能睜開眼睛。
“男孩女孩?快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一個黃發垂髫的小男孩跑過來,圍著接生婆上躥下跳。
“潭兒!”一男人立於門前,冠發整潔,眉目飛揚,舉手投足間自帶威武氣勢。男人其實是緊張的,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立於門外聽屋內摯愛妻子痛苦的呼喊,男人早就是又急又迫切了。隻是多年的征戰沙場,又官居折衝將軍的他不能不顧儀態。
“奴婢回長公子的話,是個女孩,長公子你有小妹妹了。”接生婆笑得臉上溝壑成堆。
男人衝進房去,歡喜得跑到妻子床邊,握住愛妻的手,一時激動得話也說不出來。女人躺在床上見男人這般樣子,虛弱的笑了,笑男人的傻樣子。
“夫人,辛苦你了。”男人傻笑著,俊朗的臉更加可愛。
“男孩女孩?”女人虛弱極了,幾個時辰的生產耗盡了她所有力氣。即使這樣她依然不忘關心自己的孩子。
“女孩,女孩,咱們家現在男孩女孩都有了。慧娘,這不就是我們曾經想要的生活麼?”男人更緊得握著女人的手。小男孩也跑進房來,眉飛色舞的站在母親身旁。
“奶娘呢?快吧女兒抱來給我看看。”女人強撐著坐起來,想要見見這個新生命。
“是,給您,夫人。”奶娘從接生婆手裏接過嬰孩,抱給夫人。
女人接過孩子,看著她醜醜的小臉,女人欣慰的笑了。多可愛的小生命啊。
“小妹妹長得真醜!”潭兒扒在母親床頭,踮著腳看小妹妹,他不理解小妹妹怎麼這麼醜,分明爹爹是好看的,娘親是好看的,自己也是好看的。
“臭潭兒,你剛出生的時候比你小妹妹可醜多了。”女人覺得好笑,小孩子覺得這是醜麼。
“小小姐天生異相,必是大富大貴之人啊。”接生婆嘴甜,趕著盡快拿錢走人。
“好了,去跟賬房領了賞錢,就可以走了。”將軍也急於把屋裏的人清一清,好叫夫人休息一下。
“將軍,將軍,如夫人那裏要生了,您快去看看啊。”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從外麵跑進屋來。
“啊?怎麼會這樣?”將軍一聽也顧不得妻子提起衣帶,衝出了門外。同時也帶走了婢女和接生婆,一時間,女人屋內從人滿到樓空。女人不禁流下淚來。她還沒問郎君,可否給孩兒起了名字。
“娘親不哭。”潭兒握緊袖子給母親拭去眼淚,小小的他在心中發誓,要快快長大保護娘親和妹妹,以後更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流淚。九年後魏甘露三年春
“蓉姬,你跑啊,你跑啊,我就不信我抓不著你。”哥哥已經是束發之年,每日讀書之餘就跑來陪我在後花園玩耍,哥哥總是喜歡蓉兒的,會給蓉兒帶很多好玩的東西。
“嗬嗬嗬,我才不信呢,你來啊,你來啊。”我喜歡後花園也喜歡跟哥哥一起玩耍,在這個將軍府裏,隻有哥哥待我最好。
娘親在我六歲那年得了很重的病,一病就再也沒有起來,我記得娘那些日子很不開心,日日夜夜盼著爹爹回來,可是爹爹是大將軍,這一仗打了兩年,回來時,娘的屍骨怕早與塵土融為一體了。娘臨走前撫著我的頭發說:“蓉兒啊,娘走以後,你可要好好的,好好讀書,等長大了別學娘,一定要嫁一個愛你疼你的人。娘走了,你跟哥哥兩個要相互照顧,不要去招惹住在隔壁院子的姨娘和弟弟,知道了麼?”我哭著點了頭,我答應過娘的,就算她不在我身邊了,我也會照顧好自己。
在這個府裏,還住著我的姨娘和小弟弟,娘說過,小弟弟跟我是同一天生的,可是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倒是見過那個醜陋的姨娘,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魔力,生是勾去了我俊朗的爹爹,害我娘親鬱鬱難安,終是心疾難愈,芳華早逝。哥哥說,那女人有彈得一手好琴,琴音繞梁三日都不能絕。自此,我便開始學琴,我要把爹爹的寵愛奪回來,可惜,爹爹是對我寵愛倍加了,可爹爹對我和哥哥的寵愛依然比不上對楊歆的。那個我沒見過的小弟弟,他們一家都有妖力。
“蓉姬,你看,這是什麼啊?”哥哥從背後拿出一支類似桃花的花枝,小花們淡淡這身姿,不如桃花豔麗卻比桃花清雅,香痕淡淡更是惹人喜愛。
“這是什麼?好生漂亮啊?”我接過花枝,小心翼翼捧在手裏。
“這是棠棣花,是我覺得像極了你的花。”像我麼?不知道為什麼而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