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萬隆的謀殺陰影中(2 / 3)

畢竟金錢的誘惑力太大,周駒最後接受了破壞飛機的任務6台灣特務把從基隆秘密運來的炸彈交給周駒,還訓練周駒怎樣安裝定時炸彈。

周駒先將炸彈偽裝成一包西藥。4月11日接近中午時分,克什米爾公主號停落在香港機場上。印航經理親自到機旁監視,派印度工程師檢查油箱。檢查完畢後,經理確定安全無虞,招呼大家去吃飯,隻留下幫辦負責值班。

周駒瞅準了,隻有一些武警在外圍放哨,幫辦也不知溜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帶著炸彈直往機場裏麵小跑,正好被一名領班看見,大聲喝道:“站住,你小子今天這麼晚才來上工,準是又去賭博了。上次欠我的1000元錢什麼時候還哪?”

周駒本來就特緊張,這一叫,魂先去了一半,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領班瞥了一眼他那鼓囊囊的衣袋,心不在焉:“袋裏裝著什麼東西?”

“這,這是包西藥,朋友的,下工後讓我給送去,”周駒嚇得語無倫次,“欠您的錢,明天一定還,一定還。”

領班“哼”了一下,也不再理會了。

周駒趕忙拿來清潔工具,裝作認真在打掃衛生。掃到克什米爾公主號飛機旁邊時,回頭一瞅,見領班已走遠,匆忙爬上飛機,將炸彈放在飛機右翼輪艙附近。一作完案,不等下工,周駒匆忙由鐵絲網下爬出機場。這時早已有兩名台灣特務開著車來接他。

小車載著周駒不知駛向何方。

差不多與此同時,“克什米爾公主號”機組人員遇上了兩件“奇怪”的事情。

當機組人員在機場餐廳用餐時,突然闖進一個陌生的西方人,此人剛坐下,就用典型的美國口音問:“你們要載中國代表團到萬隆去吧?”這種不禮貌的、魯莽的問話使在場的機組人員很不高興,誰也沒有答理他。這個人臉皮還真厚,衝副駕駛員狄克西特問道:“那些中國佬想保守秘密吧?大概他們什麼也沒有告訴你,我說得對嗎?”

狄克西特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答道:“我不知道。”

此人又問領航員帕塔克:“你們什麼時候起飛?什麼時候到達萬隆?”

帕塔克含糊地答道:“大約在傍晚吧。”

就在這時,印度航空公司貨運組的一位職員來通知機長,行李已經送上飛機,飛機加油完畢。這個陌生人一聽到這句話,猛地一下跑出餐廳,迅速地消失了。

另一件奇怪的事是,維修工程師卡尼克於飛機起飛前給飛機作例行檢查時,機上的女招待員告訴他,他放在機艙裏的手提箱不見了。

與此同時,飛行工程師頓哈發現他的手提箱也不見了。過了10多分鍾,他們登上飛機後,卻發現失蹤的手提箱又神秘地回來了。可惜的是,這些奇怪的事情並沒有引起機組人員的警覺。

5月18日下午,香港警務處接到美國人陳納德所辦民用航空公司保安官電話,稱據該公司台北來電,在該公司5月18日自香港啟德機場飛往台北飛機的行李艙內發現一潛乘者,自稱是香港航空工程公司職員周梓銘,經査證周梓銘即周駒。港局當即要求對方將周駒送回香港。但此時周駒已落入台北保安隊之手。

港局隨即於9月3日發出拘票指控周駒陰謀殺人,要求台灣當局將周駒送回香港受審。12月14日,台灣當局通知英國駐淡水領館稱:英國和台灣不存在引渡條約,這一要求沒有法律根據,有關當局無法處理此事,予以拒絕。

香港當局於是以“證據不足”為由宣布結案。先後將全部拘留的人犯,其中包括證據確鑿的要犯,予以無罪釋放,一一驅逐到台灣了事。

陰謀沒有得逞的台灣特務仍在打周恩來的主意。在離萬隆幾十公裏的西南沿海一帶有一支叛亂武裝,經常出來搞破壞活動;去年被印尼政府驅逐出境的章勳義、鄭義春等人也潛回萬隆;此外,雅加達的“鐵血團”也秘密派遣行動小組到萬隆,開會、籌款、布置破壞活動。

但是直到總理踏上回國飛機的那一刻,台灣特務的陰謀無一得逞。穀正文被毛人鳳召去大罵了一通,一連幾天心中悶悶不樂。有一天,他信步走到狗市,腦筋一動,想出了個鬼點子。

穀正文精心挑選了一條剛剛斷奶的純種法國警犬“凱利”,命手下人把它飼養在一間特殊的房子裏,除了食物氣味外,不讓他接觸其它異味。再派一個行動小組,用重金購買、收集周恩來在萬隆會議期間用過的床單、毛巾、枕套、餐具等生活用品,秘密運到台灣,日夜訓練凱利,讓它熟悉周恩來的氣味。

以後,這個行動小組還通過多種手段,到周恩來訪問過的地方,千方百計收集周恩來使用過的各類物品,用以訓練“凱利”,直到把它訓練得能夠在一英裏外準確無誤地迅速辨認出周恩來的氣味。

毛人鳳對穀正文的創造大為讚賞。隻是苦於一直沒有適當的時機。

又過了將近10年,1964年,得知周恩來即將訪問柬埔寨的消息後,穀正文立即派出特務混進大陸,準備執行“1號”任務。但此絕密被大陸情報機構獲悉,一網打盡。

1971年,台灣特務又打算在當年10月周恩來訪問法國時,使用第三代凱利,在狗項圈裏裝上炸彈,當狗扯住周恩來總理的衣服時,立即引爆……可是這個計劃為法國保安總局探知,對台灣特務進行了嚴密的監控。後來由於林彪出逃、中國國內形勢動蕩,周總理取消了法國之行,台灣特務籌劃了十幾年的罪惡計劃又一次可恥地落空了。

3.大使夫婦誓死保衛周總理

4月16日晨,黃鎮率領使館全體工作人員早已等候在機場上。總理一下飛機,黃鎮急步上前,喊了一聲“總理”,這時先期到達的公安部長楊奇清也緊緊跟上,他倆一左一右,把總理夾在中間。朱霖和陳叔亮、甘野陶、茅深、黎笑村、胡訓陶、劉豐強、鍾慶發等參讚、秘書、領事圍成人牆,簇擁在總理周圍。隨後下飛機的代表團成員陳毅、葉季壯、章漢夫等見狀立即圍攏起來。新聞記者又圍在外麵,這三層人牆密密匝匝,保護著周總理往機場外走。

早有一溜掛著中國國旗的汽車等在機場門口。按照慣例,第一輛車該是總理坐,第二輛是大使夫婦坐車。黃鎮忽然一想,現在形勢複雜,要是總理坐第一輛車,不是明確告訴那些殺手射擊的目標嗎?他湊過去跟周總理和楊奇清低聲交談了幾句,馬上把周總理送到第二輛車內,迅速關上車門。朱霖跟在後麵,還愣著,黃鎮推了她一把:“坐頭一輛去!”

朱霖畢竟也是長期搞革命鬥爭出來的,很快明白了。她迅速鑽進第一輛車。

第三輛車是保衛車,第四輛車是使館車。黃鎮在使館車坐定後,嚴肅地叮囑司機:“如果發現路旁有人射擊,你迅速把總理接進我們這輛車。保衛車如果靠在總理車的左邊,你馬上把這輛車開到右邊;如果保衛車往右開,我們就往左邊。無論如何,必須保護總理安全!”

車隊在群眾的歡呼聲中駛過。朱霖一個人坐在車內,盯著拉上的車窗窗簾,心突突直跳,緊張、激動、光榮、自豪,各種感覺一齊往上湧。她想:“如果有人搞破壞,要打就打我吧!”坐在悶熱的車裏,朱霖全身都出了汗。十幾分鍾的路程似乎特別長,比幾個小時更難捱。

一路上總算平安無事。

黃鎮迅速安置周總理等人休息。總理住在黃鎮的房間,陳毅住在陳叔亮參讚的房間。黃鎮吩咐使館工作人員:“總理從仰光,經新加坡,一路上會見、會談不斷,太辛苦了。明天一大早就得趕往萬隆。從現在起,你們一定要照顧好總理的生活和安全。不要大聲說話,不要幹擾總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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