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馬文東坦白那天,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我知道,我傷了他,傷的很深很重,有些人他不說話,不哭泣,不悲傷,可是你就是知道他在傷心,在難過。
在這場遊戲裏,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他,最想讓他忘記的人就是我,他為什麼還要來。
他不常吸煙的,可是我知道在他的西裝內衣裏,永遠都有一盒中華煙,永遠都有一個柴油的打火機。
不常吸煙的人昨天晚上在我的門外吸了一地的煙頭,他的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亦風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吸煙的手會顫抖嗎,他們兩個會在門外相遇嗎,會一起靜靜的吸煙嗎,還是一個前腳剛走,另一個就來了呢。
漆黑的夜裏,整個樓棟裏一點光亮都沒有,隻有一點煙頭上的火光一閃一閃的,煙灰再也不用手指去彈,就自己靜靜的飄落了,一切靜謐的猶如夢中。
我的眼睛突然有了一種刺痛感,仿佛有一隻小蟲子趁我沉思的時候飛了進去,在裏麵輾轉掙紮,痛得我想要流淚,我趕忙閉上眼睛,微抬著頭背對著茄包靳了靳鼻子。
茄包看著我微微顫動的肩頭,沒有說話,他的感覺一直都很敏銳,每次我想哭的時候,他都會知道,無論當時我的臉上是不是在笑,是不是還在刀子嘴似的調侃著他,我的眼睛是不是發亮,牙齒是不是若有似無的咬了嘴唇,他就是知道,可是他從來都不會體貼的勸我,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搞怪或者說另一個話題讓我忘記疼痛,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有些事,我也並不想告訴他,沉重隻有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他剛剛卸下肥胖的包袱,就不要再給他沉重的壓力了。
今天天氣仿佛就是為了襯托我的心情才有的,漫天的大雨像線一樣從天空落下,地麵上水像河一樣流淌,遇到低窪的地方就彙聚成一個小水潭,就像我的心情,昏暗的看不見底了。
茄包讓我等在樓洞裏,他出去叫輛出租車,我拿著傘站在滿地的雨水中間,無錯的像個孩子,沒有被雨水淋到,我就幹爽了嗎?
潮濕的空氣,潮濕的樓梯,潮濕的傘,潮濕的眼睛。。。
總歸還是有幾滴雨飛濺到我的身上,竟然透心的涼。
公司裏的人都拉著臉,仿佛都在今天撞到了黴運一般,就連一向馬大哈的琉璃臉色也不好,在電梯裏碰到麵的時候,我們都為彼此的臉上的神色驚愕住了,琉璃比我還多了一點,好像有什麼東西藏在他的心裏,她想說又不敢說的,我將心情重新整理了一下,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胸,小小聲的說:“哎,又大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胸,才鄙視的扔了一個眼神給我,“能大才怪呢,我每天都吃豬蹄啃雞爪的,木瓜也是隔兩天吃一個,它就是不長肉,愁死人了不。”
我嘿嘿一笑,“那有什麼愁的,小就小點唄,整體勻稱就行,你看我為這事愁過嗎。”
“你是不用愁,你身材不高,很勻稱,要是冷丁弄個大的反倒不好看了,我不行啊,屬於大腦袋小細脖的那種,能不愁嗎,哎,聽說現在出來一種藥挺好使的,好多人都反映不錯呢,今天下班你陪我去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