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已經晚上九點多,清洛拉起仰躺床上唉聲歎氣地說渾身酸疼的安寧,第一次開口問她借錢。
安寧一看她這一臉嚴肅又帶著些不好意思開口的表情,一咕嚕從床上跳了起來,臉色都有些變了。
“清洛,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著急用錢?”在她的印象裏,清洛雖然一直都很缺錢,也不停地做著各種兼職,可是,她從來沒有向任何人開口借過錢。
“我……”
“要多少錢?啊?我這卡裏有兩萬多,夠不夠?如果不夠我再想辦法!”安寧邊說邊手忙腳亂地翻包,裏麵的東西一咕腦全躺在了被麵上。
清洛看著被強塞進手心裏的銀行卡,眼眶頓時濕了。諾大北京城裏,卡的主人,傾盡全力地對自己好,每一次,都讓自己感動地想要哭。
“我……我隻需要一萬就夠了。”
“你把卡拿著,萬一有什麼急事也好應個急。要是不夠你一定要跟我說啊,我再想辦法。”
看著想把卡還回來的清洛,安寧急了。清洛的脾氣她了解,輕易不開口,可一旦開口,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平時自己雖然有意無意地暗示她有困難盡管開口,可是她從來隻會掩飾,什麼都放在肚子裏一個人憋著。
這一次,她肯定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所以,自己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清洛隻是取了一萬,便將卡還給了安寧。她將錢用空白信封裝好,連同那隻保溫杯一並交給了老馬。老馬當時的眼神,除了好奇,便是驚訝,可是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說了句“麻煩交給齊董”,便匆匆離去。害怕多停留一刻,自己的眼色會暴露出內心的諸多忐忑不安。
後來的幾天便再沒跟齊明揚見過麵,清洛一直七上八下的心稍微平複了些,如果碰到他,她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而且那一直還癮癮作痛的胃,自己真的害怕在見到他時,疼痛又加深幾分。
好在沒幾天就放假了,忙碌的工作都已經結束,辦公室一派其樂融融,上班都隻是打發時間,大家都在興奮地討厭著吃什麼買什麼穿什麼,大胖對眼前的一切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睛,辛苦了一年,放鬆的時間,也就這麼幾天。而清洛,正好有足夠的時間來慢慢調養受傷的胃。
也就在這忙裏偷閑間,清洛度過了自己的25歲生日。其實從很久很久以前,自從杏兒離開以後,自己便再沒有過過生日。
因為這一天,是杏兒的祭日。
可是,這一個夜晚,在漫天飛舞的煙花下,她依然買了生日蛋糕,在蒼茫的天空下,對著在寒風中輕輕起舞的湖水,許下自己的心願。其實心願,隻是安慰自己罷了,年年在心中都隻是那句話,“相信明天會更好”。
然後,蛋糕不拆封,放置在湖畔的大理石扶手上,等待品嚐它的主人到來。
年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