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鬆三十歲出頭,他主持的寧遠鏢局是西北第二大鏢局。想當年,十幾歲的顧念鬆逃難到西北第一大鏢局冠傑鏢局打工混飯,後來被冠傑鏢局的當家人南桐天趕出鏢局後,創建了自己的寧遠鏢局。隻幾年的工夫,寧遠鏢局就在眾多的中小鏢局中脫穎而出,勢力直逼冠傑鏢局。
所以顧念鬆沒追到行刺的蒙麵人,就想:難道又是冠傑鏢局在搗鬼?冠傑現在處處與寧遠為敵,大有不把寧遠整垮誓不罷休的樣子。特別是這次寧遠接了一筆大單後,冠傑就更坐不住了。
那天午後,來了個番人,一開口就將眾人鎮住了——原來他要寧遠鏢局押一趟鏢去京城,開價鏢銀十萬兩!饒是顧念鬆見多識廣也暗暗吃了一驚。這可是傳說中的大單啊。鏢銀都有十萬兩了,那護鏢之物該值多少錢呢?難道是無價之寶?
想到這裏,顧念鬆對來人拱了拱手,說:“不知閣下的東西是什麼稀世珍寶?既然如此大手筆,想必一定是要求本鏢局加一萬分的小心,所以還是請閣下明示的好。”那番人當然懂得顧念鬆的心理。現在邊境雖未有戰事,但押外番的鏢還是讓鏢局有所忌憚。於是番人笑笑,說:“我雖是番人,但請你相信,我隻是個生意人,絕不和官家扯在一起,而且要送之物,也是送給京城一位知名商人,你可以先調查了解一下再決定接不接鏢。”說到這裏,番人要隨從捧來一個扁長的盒子,“押鏢之物就是它。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可以當麵把盒子打開,但你看了後,再封了盒子,任何人在送達之前就不能打開了。”
“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是一把玉刀。”盒子被打開,一柄三尺長的寒氣逼人的碧玉刀呈現在顧念鬆眼前。顧念鬆暗自驚訝,這樣一把玉刀,就算它是件好玩意,可它值得花十萬兩來押送嗎?番人好像看透了顧念鬆的心思,說:“它隻是一件禮品,它值不值錢是另外一回事,關鍵是,我要確保它百分之百安全到達京城。”
話說到這一步,顧念鬆明白了。顧念鬆不能等閑視之,他要親自押鏢。他覺得這是自己又一次展示實力的絕好機會,做好這一鏢,恐怕以後再沒人敢輕易說寧遠不如冠傑了。
收鏢後,一般有五到七天不出鏢,一方麵是做詳細計劃,另一方麵也派人暗中調查。調查的結果,發現冠傑對寧遠的這單生意果然很緊張。看來誰都眼紅別人賺錢。顧念鬆考慮到可能會有人來搗亂,所以暗暗加強防備,終於在今天逮住了一個企圖偷玉刀的賊。看來冠傑果然出手了,如果玉刀真被他們偷去,不僅要用二十萬兩加倍賠償番人的損失,更主要的是,寧遠的招牌就算徹底給砸了。
顧念鬆越想越氣惱,心想這南桐天老頭真他媽做絕了,絲毫不顧當年的情誼。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出鏢的前一夜,顧念鬆將那個裝玉刀的盒子拿出來,在燈下仔細觀看,然後得意地笑了。
這一日,顧念鬆押鏢來到“玉女峰”地界,這裏離京城已不遠了。突然,有一陣若遠若近的簫聲傳來,大家對視了一下,繼續前進。
有兩個人漠視一切地站在前麵,一人拿著一支竹簫,另一人捏著一柄劍。這兩個人都戴了一頂大大的鬥笠,遮住麵。拿竹簫的那人生硬地舉起竹簫,一字一頓地說:“把,玉刀,留下!”
護鏢的兄弟們自覺不自覺地將身子往九個大鐵箱中的一個傾了傾,也許隻是意念往上靠了靠,但這已經足夠了,拿劍的那人已經飛了過來,雖然大家沒看清他是怎麼飛過來的。同時,顧念鬆的刀也已經將那個拿竹簫人的頭砍了下來,但顧念鬆的刀一挨到那個頭,就知道上當了。那是一個草人。
顧念鬆眼睜睜地看著拿劍的人將箱子劈開,他大吼一聲,一刀向那人戳去。他希望這一刀能將那人逼開,但他錯了。那人的胸快被他的刀戳到了,卻置生死不顧,仍一劍向裝玉刀的盒子砍去……顧念鬆沒有辦法,隻得擲刀將盒子撞開,那人的劍這才一下劈歪,將車子砍塌了。那人一個翻滾,抱住盒子,拚命逃竄。
可那人越跑越慢,不一會兒就被顧念鬆追上了。顧念鬆挺刀擋在那人麵前,冷笑著說:“冠傑鏢局的朋友,你跑不掉了,還是露出真麵目吧……嘿嘿,這盒子可是被我抹了一層劇毒,是你自己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