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爸爸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啊——”我驚叫一聲,後退一步卻不小心把老書櫃上的木盒子撞了下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爸,我——”
“小麟你——非要找出結果才肯死心嗎?”爸爸溫和下來,他拉過我的手握緊,又歎氣道:“也罷,注定地也躲也躲不掉!”
“爸,我真的很想知道,每天同一個怪夢我快受不了了,我感覺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召喚我,我好害怕,害怕離開你們……”
爸爸一把抱緊我,身體微微顫抖,他的聲音哽咽:“老天爺啊,我普若年平生沒做過惡極之事,為什麼就非得讓我遭這般最啊……”
“爸,你——”我欲言又止,剛準備開口撇見媽媽紅了眼眶靠在門邊。
鬆開我後,爸爸平靜地報了一組數字,他叫我對照《血域凰麟》的書,找到答案後再去打開那個盒子。
“十三,二七,雙五,九一。”
十三——十三頁,十行第三個字,“傾”
二七——七頁,十四行,第二個字,“麟”
雙五——十頁,五行,第五個字,“之”
九一——一頁,九行,第一個字,“劫”
“傾麟之劫!”我喃喃念出。
“傾是血域之漠最年輕的王,乃天;麒麟破塵,乃地;之合,劫出九一,九九歸一。”爸爸淡淡地吐出幾句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天地合一”撥到這幾個字,按下按鈕,木盒砰的一聲彈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隻玉鐲,血一樣的顏色,刺得我眼睛發疼。
我拿出它,輕輕地旋進手腕,仿佛它生來就應該與我同在般,契合得完美。
“小麟,你的耳朵……”媽媽突然驚叫出聲。
我抬眼望進對麵的落地銅鏡,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我的耳左的邊沿泛著火焰般的光暈,呼應著手上的血色玉鐲,漸漸地,火焰蔓延至耳垂,裏麵有隱隱的圖案在描繪……
我伸手欲觸耳朵,一下被燙開,手指像被火燒了般灼痛,而我的耳朵卻絲毫感覺不到。我奇怪地看著它完成整個過程,大約十分鍾之久,手鐲的光暈消失了,耳朵上的火焰也停止了燃燒,卻見一副微小的金色圖案,遠看像一條龍,細看卻又不是。
“麒麟出現了!”爸爸盯著我耳朵上的圖案,呐呐道。
我轉身朝向他,眼裏有疑惑喝不解。
“麟,你該回去了,回到血域之漠,他們會需要你的!”
“爸,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回哪裏?狗屁的血域之漠,我才不要去,我要陪在你們身邊,還有姐,我不要離開你們,不要……”我開始慌了,這種感覺如夢裏一般,我會突然消失,我開始使勁地搓耳朵上的圖案,又忙著拔手腕上的玉鐲,卻發現一個也沒能成功,我急得直哭。這種感覺太強烈了,一想到我會離開他們,離開這個家,離開這片我生活了十九年的天空,我就要窒息了。
“小麟,沒用的,沒用的,這玉鐲本是你生來之物,弄不掉的!”媽媽看著我掉眼淚,她細細暖暖的嗓音在我聽來是那麼遙遠。
“弄不掉我就割了這耳朵,砍了這手臂,我不要離開你們,那個鬼撈子血域凰麟我都不要,統統不要……”說著我一下衝到客廳,拿了水果刀就往手臂上砍去。
“小麟——”爸媽驚叫著跑出來,奪過我手裏的水果刀,緊緊抱住我。
“小麟,你是要嚇死爸爸媽媽嗎,至少去了血域——或許還有機會回來無論多久,爸爸媽媽會在這兒一直等你回來,一直等,一直……”
手上的玉鐲染了鮮血開始發熱,裏麵沉睡的小龍一樣的東西慢慢蘇醒,光暈又環繞開來,緊緊地裹住我的身體,漸漸地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好像飄了起來。消失之前,我隻聽見一句“等你回來!”便沒了知覺。
爸爸媽媽抱著一團空氣擁泣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