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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天下所有的母親都一個樣,女兒的婚姻就像背上的那根芒刺,不拔不快,自從上次有所暗示之後,這段時間,蘇媽媽打給笙曼的幾次電話都被拐個彎的繞到了上麵來,此時一聽蘇媽媽這期待的語氣,等待的表情,興奮的目光,笙曼不用想都知道母親的意下所指。

“媽,你先讓我進去好不好。”

堵在門口的蘇媽媽才反應過來,趕緊讓開了一條路,笙曼跨進大門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真怕說了實話後蘇媽媽連家門都不讓她進,這種事,蘇媽媽是絕對做得出來的。她也很不明白,自己也不過才二十二歲,大好的青春年華,長得也不差,怎麼蘇媽媽一副怕她嫁不出去的樣子,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悲憫和焦急,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說真的,蘇媽這個問題還真讓她有幾分汗顏,剛剛兩人交錯的幾秒鍾,笙曼壓根沒想到要去打量一個男人,毫不客氣的盯著一個男人看,是蘇紫最樂此不彼的事,但是,此時的情況——

“要底有什麼感覺。”久久不見回應,蘇媽話已有幾分不耐,就連蘇爸爸,也放下了報紙,笑眯眯的向她看過來。

屋內明黃色的燈光一點一點暈開,四隻眼睛以她為中心聚攏成一點,笙曼頓覺額上冷汗涔涔,放下包,動作有些別扭的去廚房倒了杯水,身後的視線如影隨行,她在廚房躊躇了半天才端著水出來,垂下視線,鞋尖上那顆水鑽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些不真實,她心虛的開口道:“好像不怎麼樣?我不喜歡。”

“不喜歡啊。”蘇媽媽毫不掩飾的失望,這幾個字像鎮定劑一樣讓整個空間都安靜了下來,近五十的蘇媽媽額頭的皺紋聚集成一個大大的川字,臉色因失望顯得更加嚴肅。“可是我覺得不錯啊,長得也好,比你爸強多了。”

旁邊的蘇爸爸一臉黑線,笙曼正想質疑母親的審美觀,又聽蘇媽媽斬釘截鐵的下了定語:“樓道太黑,一定是你沒看清楚的緣故,我看得很清楚,長得不錯,錯不了。”

笙曼怯弱的開口。“媽,是我相親不是你相親。”

“你還知道,雲遠那麼多男人,你要是知道早下手為強的道理,還用著我費這份心嗎,你這個孩子,自已說說,從小到大,有沒有一天讓我省心的,快出生的時候……”

笙曼後悔不迭,這番話開口,蘇媽記憶會從二十二年前一直持續到現在,有時候笙曼很不解,蘇媽記憶怎麼像時代廣場的大鍾一樣精準無誤,也許是多次重複的結果,她腹誹,不知道把這個點子賣給頭疼的老師會不會有版權費拿,笙曼邊想邊忍住笑,耳邊的嗓音節奏感極強,仿佛練習過無數遍的名曲一樣,母權為大,蘇爸爸和笙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搖了搖頭,像吃了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記憶不知怎麼就回到了大學的時候,除去那個騙笙曼錢的男人之外,其實她還是談過一次戀愛的,至於結局,不說也罷。也許因為那是她投入最多的一段感情,現在她還記得那個男孩子的樣子,比聶初陽活潑,眉毛濃黑如墨,形狀像劍一般,勾起嘴角的時候透著幾分邪氣,仿佛下一秒就會去幹壞事一樣。

整體長得倒沒有聶初陽好看,更重要的是,聶初陽比他專一,印象中,那個男孩子身邊老是圍了不少的花蝴蝶,她記得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他們才分開,旁邊就有女生不屑的說:品行,看來你真改口味啦,這種青蘋果的味道怎麼樣。

差點沒被嚇死。

想想還是專一的男人更好,比如說聶初陽那種。

她還記得他對她的最後一句話隻有三個字:“對不起,我膩了。”

明明是不久前的事,怎麼想起來就像是一場夢的似的,飄渺得有些不真實。

“所以,明天我再把他約出來見一下,你不是才發了薪水嗎,去給我買件衣服,打扮得漂亮一點。”良久這後,蘇媽媽下了結語。

笙曼本能的反感,潛意識裏還是覺得相親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應該幹的事,而她這個年紀,應該等待自己的真命天子出現,比如花好良辰,月灑星輝,郎騎白馬,妾妝羞紅,兩人執手,含情對視……或許有點惡心人,但想想就覺得浪漫,這種情境,就連品行那個花場高手都沒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