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青青?”然而還未等我的話講完,方呈卻陡然間增大了音量,語氣裏有著一絲微熏的氣息,“喂,汪青青你在搞什麼?怎麼今天晚上黃焱學長去美國,我們以前學生會裏和他共過事的同學都來跟他餞行,而身為他女朋友的你怎麼卻不露麵呢?”他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問我。
轟!他的話猶如驚雷,一下子把我震得全身僵直,如同被一盆冷水潑到,刹時間從頭涼到腳。
“你……你說什麼?”我語氣不穩的問他,不自覺間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方呈奇道,“黃焱學長去美國啊,他在加利弗尼亞大學那邊的入學申請已經批準下來了,今天晚上他就要走了啊!剛剛他還請我們吃飯呢……呃……”聽到我這邊一下子沒了聲,方呈的語調開始有了一絲不確定,“呃……汪青青,你……你該不會不知道吧?”他小心翼翼地問我。
一時間,我的手腳冰涼。明明現在已經入夏,但我卻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冷。
“你們……你們現在在哪裏?”強打起精神,我對他的問話不聞不答,卻執意要知道黃焱現在在哪裏。我想去親自問問他,方呈的話是不是真的,他為什麼要瞞著我?
“呃……我們……我們現在在城西小吃一條街上的‘膾食居’……”他頓了一頓,又謹慎地問我,“黃學長十點的飛機,他現在馬上就要去機場了,我們有些同學要去送他……你要不要也過來?”
我不答他的話,卻“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倚著牆,我淚如雨下,一寸一寸地往下縮,此時此刻,我的腿仿佛被人抽走了筋似的,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姐?青青姐?”見我默然無語的掛了電話,又哭得如此傷心,身旁的雷銘一時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隻能輕輕地碰碰我的肩膀,詢問著我,“姐,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我不理他,隻是哭。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我是這樣在全心全意的愛著黃焱啊!可為什麼到了這一步,卻仍然留不住他的人,他的心——甚至,連他要走,竟然都沒有告訴我!
我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明明已經答應了我,答應了我他會留下來,可為什麼到了最後,他還是能說走就走,甚至連一句話也不留給我?
“姐,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見我蜷曲著,瑟縮到牆邊,雷銘更加心急起來,蹲下身來,伸手攬過我,緊張地問,“姐,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我手撐著額頭,哭得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許久許久,衝著他搖搖頭,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傷心到連站起來都顯得那邊的無力。
“雷……雷銘……對不起……我要先……先走一步……”我抹著淚,扶著牆壁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淚眼汪汪地對他邊說邊往前走。
此時,我的心裏唯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我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再跟黃焱見上一麵;無論如何,我也要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離開我,連一句話也舍不得給我留下!
然而雷銘是何其聰明的人,見我先哭得如此傷心,現在又強撐著自己想要離開,他的臉猛地一沉:
“你哭……是不是和黃焱學長有關?”他問我。
“……”我閉上眼,任淚珠一顆一顆的掉下來,隻能垂著頭,輕輕地點了點。
見我點頭,雷銘默了默,立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了個七八分。
“今天晚上這麼多原來的老成員不在,是不是……他請去為他餞行了?他要出國了,對不對?”他問。
“……”我手捂著臉,哭得像個淚人兒,已經答不上話來。
雷銘於是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有一瞬間,我似乎聽到了他磨牙的聲音。
但下一秒,他卻摸了摸我的頭發,強扯著笑意安慰我,“沒事的,青青姐,他們現在在哪裏?我們現在立刻過去找他們……我想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我搖搖頭,痛苦地道,“沒用的……剛剛方呈告訴我……告訴我說他……他馬上就要上飛機了……他真的……真的不要我了……”
在那一時間,絕望與傷痛,在我的心底蔓延著,無邊無際。
雷銘靜靜地看著我,許久許久,突然間,他攫住我的手,緊緊握住,轉身就往樓下跑。
“雷銘……你要幹嘛?”手被他拉著,我隻能跟著他一同往下跑,淚水模糊了雙眼,讓我看不清樓道裏的路。
雷銘卻牽著我的手,一刻也未曾鬆開,“我們去機場,去找黃焱,要他當麵把這件事說個明白!”